子如稚子一般无辜的眼,他的心灵还是微微震颤了一下。 自己的儿子比自己像好人,自己的孙子比自己的儿子还像是好人。 当然了,自己的身上要是没有这么重的戾气,想来走出来,谁都得称呼一声老神仙。 他走过去,缓缓的坐下,把调令递过去:“要是不想去,你就跟祖父说……别看是东宫的旨意,祖父说它是个屁,它就是个屁……” 四爷心里笑,哪里有他说的那么简单。要真当东宫的旨意是个屁,他绝对不会看着太孙南行而不阻止。 如今这么说,不过是在他的心里,孙子比那所谓的狗屁权利更重要罢了。 这种关爱是纯粹的。 纯粹的好,总是能叫人心里柔软。 他就说:“我为什么不去?若是不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借事生事?太孙点了孙儿,就是想说,他只想就事论事,并不想把这事波及到朝堂乃至党争上。有孙儿在,您搁在南边的那些人,心就不会乱。其实这事,从头到尾,不过是四个字——破财消灾。识时务的,舍财不舍命的,自然能挣脱出来。而那些不识时务的,舍命不舍财的,您就是保下来,又能如何呢?这些人已经是糟粕,弃之并不可惜。” 阴伯方挑眉,哪怕是有心理准备,多少也惊讶了一下。 他咧着嘴,不知道是笑还是哭:“还真被你老子说准了。这有些事,真是……没法子啊,阴家,就是这种根儿。”坏就坏吧。 你看,这当奸臣都不用教的。他无师自通啊! 本来还想叮嘱一句注意人身安全的,但对上这么纯洁无辜的眸子,他实在说不出那些光是想想就叫人作呕的话来。 罢了!多给安排几个人吧。 必是要守的密不透风的。 等这次的差事完了,他得跟这个太孙好好的唠唠。 安排了人手还不算,在林雨桐带齐了人手出发的那一天,‘偶遇’了阴太师。 阴太师皮笑肉不笑,硬是破坏了那身仙风道骨的皮囊。林雨桐以为他是为了江南某些人说情的,谁知道人家盯着她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然后就把视线落在肚脐眼之下三寸的地方。林雨桐寒毛都竖起来了,以为他发现自己的性别有问题了。谁知道人家来了一句:“有些人的主意能打,有些人的主意不能打。要是打了不该打的主意……”他呵呵的笑一声,“老臣把孙儿交到殿下手里了,要是他少了一根头发丝,老夫……保证能叫祸害他的人……少一块肉……” 少一块肉? 林雨桐这才恍然他说的是啥意思。 差点没笑出声来,但还偏得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出来。 心里却想着:然而,我并没有那块肉! 阴太师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等人走了,林雨桐才冲着四爷撩开的马车帘子直笑。 太子妃就在路边酒楼的雅间里,坐在窗户口朝下看。 梧儿和桐儿都要走了,做母亲的,总得来送一送的。 此时的梧儿,是一张叫人觉得陌生的脸。此刻他咧着嘴笑,那个表情,是她这个母亲,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仰起头,看了过来。朝这边微微点头。这是叫自己放心的意思吗? 儿行千里母担忧。哪里是说放心就能放心的? 柔嘉就低声道:“哥哥带着的那个公子是谁家的?没见过啊!” 太子妃就笑:“是寒门出身的。你哥哥看重……” 那就怪不得了。 要不然不懂规矩,怎么会朝这里看?明明知道,一般这种家里有子侄远行的,女眷都会在楼上送一送的。 正说着话,陈嬷嬷来报:“舅太太来了……” 舅太太是陈云鹤的母亲,也是柔嘉的生母,辛氏。 太子妃朝侄儿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就朝陈嬷嬷点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