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跟敬酒来的使臣说说闲话,陈云鹤几次过来,都被林雨桐给打发了,没叫他开口。 好不容易等酒散了,结果阴成之却打发四爷去睡:“……为父跟殿下有话说……” 四爷的手在腿上不停的敲着,传达的意思就一个:情况复杂,不能急在一时。 于是,林雨桐跟四爷连个眼神都没碰一个,一个乖乖的去睡了,一个跟着阴成之起身,往湖边走去。 阴成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林雨桐:“你的事你父亲都告诉我了。这是他给你的信。” 林雨桐看了阴成之一眼,她想,她读懂对方的意思了。他所说的‘都’是包含自己这个身份是假太孙的事的。微微皱眉,将信接过来,却没急着看。只看着平静的湖面,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阴成之袖手站着:“你父亲的原话是,请把我的郡主带回来。这话,殿下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林雨桐扭脸看阴成之:“那您觉得,我该听我父亲的安排吗?” 这话可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父为子纲,君为臣纲。 太子不光是她的父亲,还是储君。储君也是君! 不听从父亲,是为不孝;不听从君王,这是不忠。 只这一问,就能知道,白天表现出来的守礼的君子样,全都是哄人的。 而这些,却叫他更诧异了。 毕竟,哪个君王不骗人呢? 他‘嘶’了一声,要真这么一说,她倒是越看越有储君的模样了。 林雨桐看他若有所思,就道:“这封信,其实看不看都是一样的。信上一定说,叫我听从您的安排。” 阴成之也没看信,不过以他对太子的了解,也应该是如此。信任自己,当然是全心信赖的。这么托付很正常。 但是,这孩子怎么知道自己跟太子的关系的? 林雨桐就笑:“您看我的眼神,跟别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别人都是惊讶,或是惊讶中带着欣喜,或是惊讶中带着赞赏,或是惊讶中带着惊慌,亦或者,带着淡淡的鄙夷和不认同。只有您,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是带着淡淡的可惜的。您在可惜什么?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知情人之一。在靖国知道这秘密的,迄今为止,应该还局限在东宫。那么,您肯定太子非常信任的人。” 阴成之恍然,那么之前她说的那些将自己当长辈,以礼相待的话,并不是长宁说给她的。而是她自己看出自己跟太子的关系才会如此。 “你很聪慧。”阴成之的可惜毫不掩藏:“甚至比你父亲更甚。可是,孩子啊!这不是甘心不甘心的事。如果你以太孙的身份回去了……那么……也许短期内是好的,但从长远看,不管是你的处境还是东宫的处境,都会非常尴尬。你也知道陈家派人来了。以你的聪慧,你应该猜出来,你父亲跟你母亲的态度是有些出入的。你父亲只想把你安全的带回去……而你母亲希望陈云鹤能将你以太孙的身份带回边境……” 林雨桐皱眉:“还真是迫不及待。那这么说,那个‘表小姐’一定在边境等着了。” 阴成之沉默:要是没猜错,应该是这样的。 他叹了一声,想说一声:那是你哥哥。 可这个哥哥带来的要只是灾难的话,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难心无芥蒂吧。 太子没阻止太子妃,其实是给太子妃一个机会,但是成不成的,就只看天命了。 林雨桐跟着对方的叹气声,也叹了一下:“如果由父母给安排的这两条道,我都不想选呢?” “那你就得想想,回去之后,将要面对的状况。”阴成之一点都不奇怪林雨桐会这么选择,事实上,看到这个‘少年’,知道他是‘太孙’的那一瞬,他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妥协。 阴成之就笑:“不过,你要做什么选择,是你的事。我的事只是完成你父亲的嘱托。你可以走你的道儿,若是走不通,孩子,别怪我。我得对你的父亲负责。” 说完,扭身就走。 林雨桐看着这潇洒的背影,轻笑一声: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他不强迫自己得听话,但是一旦不听话,他不放弃使用强制措施的权利。 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回营地的时候,除了值夜的,都歇下了。 北康一伙子也回自己的营地去了。两方泾渭分明。 林雨桐睡了两个时辰,一过子时就醒了。她悄悄的起来,悄悄的往四爷的帐篷溜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