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靠过去,蹲下来摸她的头,一下又一下。 高洁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没有抬起来,张口却问:“韩超,你说我爸能醒吗?” 严冬的手僵了一下,面色微微变了,而后又恢复如常,他说:“能!能醒的!肯定能!” 他沉默的一直看着她,她还是没抬头,不过却伸手从她自己的头顶把他的手拉下来,然后他感觉到,拉着他的手的那只手明显的僵硬了一下,手指快速的在他的手心里划过,然后快速的松开,抬起头来,“是你……”她顿了一下,“你看看,我爸的住院手续这些,都是谁办的,垫付了多少钱,我以后得还人家。” 严冬把手收回来,自己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净修长,却不是她熟悉的手,或者说,是一双并不能给她安全感的手吧。 她对自己的手是陌生的,但对另一个人的手却是熟悉的,熟悉到只靠着手指短暂的碰触,都能准确的认出来。 这是自己的妻子,可她的心里好像还住着另一个人。 可如今能怎么办呢? 要是没出今儿这事,是该好好跟她谈谈的。可是她爸出事了! 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他就说:“你别操心,陪着你妈。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高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才慌乱的垂下眼睑,低下头,说了一声:“谢谢。” 严冬找严格,递了一根烟过去,“垫付了多少?告诉我个数,好叫我心里有底。” 严格接过来看了不远处的清宁一眼,没点燃,在手里夹着,去掏出打火机给堂哥点烟,“带手术费,一共交了八万了。” 严冬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八万,对自家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但还是点点头,“你等一下。” 然后起身去了护士台,严格还以为去干什么了呢,没想到等人过来,却塞给自己一张欠条,“带上之前的十万,一共十八万。以后还你。” 严格就摇头:“用不上这个。” 严冬用手点了一下,“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你以后也要有媳妇,成家立业的,不好跟媳妇交代。” 严格又朝清宁看了一眼,清宁正在陪自家老妈说话。见自己看她,扭脸也看自己,手指轻敲了两下,是问自己有事吗? 他摆摆手,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这才将借条收起来了。 严冬松了一口气,在护士的注视下,将烟掐灭了,才道:“问你点事。” “嗯!”严格以为他要求自己打听医生之类的事,还说这哪里用求的,自家妈自家舅舅那边,但凡有好的医生好的治疗方案,一定会提供的。 却没想到严冬张嘴就问:“韩超……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格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走廊的尽头坐在地上穿着婚纱的高洁,似有所悟,然后就说:“不算是好人,但绝对是个有责任心的人。”说着,就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而且现在还是一个有钱人。” ‘有钱人’这三个字落在严冬的耳朵里,却烫了心。 高家现在真的挺需要一个有钱人做女婿的。 严冬笑了一下,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到底知道什么了,那谁知道呢。 喜事差点变丧事。叫人怪唏嘘的。 清宁回去说这事,清平在边上用笔刷刷的记,清涓盯着她大姐的本子,发现那上面记得字,一个也不认识。 为了记素材,跟得上别人的说话速度,她专门去学了速记。 清宁说完了她也记完了。 清辉还在一边问:“要跟超哥说吗?” 清平瞪他:“说啥啊?人家嫁人了,有困难那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韩超就是知道了?能怎么的?管吗?怎么管?拿什么身份管?” 事就不是那么办的。 清辉被呲了,然后起身跑了,“公司还忙着呢……”走到门口了又问徐强,“我二伯母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