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存了死志了。 林雨桐打着熬鸡汤的幌子,给加药材进去炖,结果想办法喂进去了,等人走了,她就想办法吐出来。 临走的前一天拉着林雨桐的手:“别叫姥姥受罪了,姥姥这一辈子净受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啥时候是个够啊……” 送走了第一个丈夫,又送走了第二个丈夫。一个人拉拔了四个孩子儿女长大。老大闺女嫁人之后就疯了,然后疯疯癫癫的跑的不见人影了,死活不知。老二闺女难产死了。老三是儿子,还没等娶妻生子又没了。只剩下一个小闺女,帮着闺女照看孩子照看了一场了,眼看孩子大了,都顶事了,谁能想到又夭折了。 死丈夫,死儿女,连孙辈都死了。 蔡姥姥怕了,“我这命不好,不该跟英子住的,幸亏清平没叫我一直养着,要不然……叫我走吧……活着真就是天天都在煎熬……到了那头,我也能见到你妈你舅舅他们了……就把我葬在你妈边上吧……” 英子跟她是好说歹说,怎么说都不行,闭着眼睛闭着嘴,坚决不吃不喝。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人没了。 年年办丧事,真是晦气的很。 不管怎么说,金大婶都觉得在金家的门里埋别人是一件特别不爽气的事情。但到底看在英子的面上,啥也没说。照看着把蔡姥姥就这么中规中矩的安葬了。 等不痛快的事完了,才都想起刚买回来的电视了。 四爷买了两台,一台给老两口送去,一台自家留着。 晚上的时候,电视得抱到院子里,满巷子的人搬着小马扎就来了。 金大婶挺乐意的,当年的日子憋屈,虽然大家都帮金家,借个东西借个粮食的,大家虽然都借吧,但心里肯定也多是同情和看不起的。如今日子不一样了,都来借金家的光了,金大婶就觉得面上有光的很。 第一晚上大家一直是看到画面上出现那种信号调试的圆盘似的彩条图形,才各回各家了。 第二晚上放了一半,马小婷起身把电视关了,然后扭身回屋去了,进了屋子还喊老五:“把电给拔了。” 金家老两口尴尬的很,看着老街坊老邻居的,尤其是那些年纪大的,他们不用看,都知道对方的脸上肯定是讪讪又带点羞愤的。 这真是把人给得罪狠了。 老五家这媳妇,过日子抠唆的很。家里的钱,攥在手里一分都不往出拿。她不光是对别人抠唆,对她自己也抠唆。人家年轻媳妇有两钱,一年都给添上一件新衣裳或是别的,但这媳妇不是。谁的旧衣服她都要,要了就拿回来改了自己穿。想要桐的,桐说没有。谁都知道桐不是没有,是衣服多的很了,穿不过来都是新的。找英子借,英子是真没有多余的。新衣服出门才穿,旧衣服平时就穿着呢,要不然整天烟熏火燎的在灶房前有多少好衣裳往出造。最后马小婷连蔡姥姥穿过的衣裳鞋袜都要了,至于是怎么改的,那别人就管不着了。这个抠唆劲上来,今儿犯倔脾气,为的怕就是电费了。 小两口跟老两口分着呢。分的有多生分,马小婷说了,一家交一个月的电费。金大婶能气死,她不说的话,这一点电费她还能专门从儿子媳妇要不成?就怕老两口不掏电费,赶紧把这事给提出来了。金大婶能说啥?啥也没说就应下了。 搬来电视的这个月,不是正好该老五家交电费吗? 要是天天晚上这么看电视,这个月的电费原来是七分就够,现在还不知道两毛够不够呢? 所以关电视! 想看电视电视搬出去呗,爱用谁家的电就用谁家的电去,别用我家的。 一条巷子的人都被得罪了,偏巧,宋大婶的大儿子也给送回来一台电视,没金家的大。金家的是十四寸的,宋家的是十二寸的。 但宋大婶跟金大婶叫板呢,把电视机就放在门口,谁爱看就看,想看到什么时候就看到什么时候。金大婶的脾气没处发去,过来找四爷和林雨桐,“你们也是!没事买什么电视?看给我们闹的……” 混账脾气又上来了。 四爷就说她:“您的脾气不是挺大吗?你怎么不冲着老五媳妇去啊?”他一边吃他的饭,嘴上却没停,“您这是瞅着我媳妇好欺负是吧?” 金大婶噎了一下,看林雨桐:“我欺负你了吗?” “行了行了!”林雨桐拉她坐:“多大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