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这位……”他指了指边上的人,“这是泰和当铺的二掌柜,姓王。” 四爷跟人家寒暄,道了一声幸会。只说姓金,带了家里的老管家出来。 话还没说话,王掌柜就说话了,“一听就是京城来的。走的旱路吧。” 四爷点头,“是啊!过来瞧瞧热闹。” 这方掌柜就笑:“老兄在天子脚下,什么没见过,巴巴的赶到了咱们扬州,可是有好买卖要做?” 这个问法倒是不稀奇,很多京城的商家,将囤积的好货,趁着这个时候带到扬州,定是能卖个好价钱的。扬州地面上不知道多少人到处踅摸好物件呢,这回来了这么多贵人,都得意思意思不是。不求给什么特殊照顾,就是个人情往来。你说人家都送了,咱们不送这合适吗?你说送了这个,那个不送你合适吗?好些官员,家里的女眷这些天是哪里也不敢去,天天起来就大妆,等着太后或是皇后召见呢。你说这去了不能空手吧,礼得奉上,还得给皇子皇女吧。就更不要说跟来的那些京城大员了,意思都要到的吧。 但这些人是那么好巴结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人家的喜好是什么啊?送礼就得往人家心坎上送吧。 于是有那精明的商家,就根据这些出行名单,搜寻了对应了好东西,跟着圣驾,走旱路一路追到了扬州。货一到地面上,根本就不愁销路。价钱只管往上要,人家都不带二价的。 因此,这位方掌柜才有这么一问,还觉得非常理所当然。 四爷跟着点头,“还算侥幸,卖了个好价。” 两位又是一顿恭维,这姓王的掌柜还说:“以后有了好东西,只管运过来,咱们互惠互利嘛。” 很有拉个生意伙伴的意思。 方掌柜在一边敲边鼓,还不忘回头催促:“菜快着点……” 话音才落,店里的掌柜就亲自带着伙计来,伙计手里端着几样小菜一壶酒,“几位先吃着喝着,菜马上就得……” 王掌柜回头,“怎么今儿的菜有点慢啊。” 这边一说,另两桌也有何人跟着起哄,“可不是?怎么了这是?” 掌柜的是连连作揖,“对不住诸位,店里的伙计不醒事,采买的路上耽搁了一会子……” 就有人接话:“也是!这圣驾来了什么都好,生意好做了是真的。但有时候啊,这出门是真不方便。就说我那货吧,在码头愣是压了三天……” 另一个就笑:“得了吧。要说起来,这会子可比圣祖爷那时候好多了。那时候你是一两个月都甭想干背的,耽搁了那也是荣幸。现在这好多了。压了三天,你那货没损耗吧。人家还免了你三月的税收你怎么不说,这做人也要懂得知足是不。” 这话一出,就有人跟着响应,“别说你那布匹不损耗,就是我这损耗品,那边官府给了补偿的。算下来,不算是吃亏了。这就不错了!还要怎么的。” 哄哄闹闹的,把店里的掌柜可吓的够呛,“诸位!诸位!咱们莫谈国事!莫谈国事!这圣上的事情,岂是咱们能说的?祸从口出,都吃菜喝酒……”说着,又连连拱手,一副拜托的架势。 正说着呢,一个乞儿模样的孩童从外面进来,手一扬,纸片乱飞。 那小伙计的脸都白了,看着客人都争抢着看那是什么东西,连连摆手,“掌柜的,这可不赖我。” 那掌柜的哪里还有工夫管他,只差点对店里的客人给跪下,“各位高抬贵手,这东西不能看,还是给在下,叫在下一把火烧了了事。” 林雨桐看了一眼被苏培盛抢来然后放到四爷面前的那张纸,上面书写着什么扬州十日,百姓荼毒,鞑子当亡,还我汉室的话。印鉴是一朵莲花。 这边林雨桐还没来得及跟四爷交流呢,那边人群中就发出一阵哄笑声。 有人就道:“这白莲圣母该不是要找掌柜的去做上门女婿,怎么这东西偏偏找你。”他那个位置上可以看见,对面的铺子就没人去发这个嘛。 有那知情的就道:“那你是有所不知,掌柜家的祖上,只怕是死伤不在少数吧。” 掌柜的脸更白了,拱手道:“各位可要给在下作证啊。在下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可是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至于说祖上的事,哎呦喂!过去多少年了都!是!祖上当时死的就剩下我祖父这一条根了……可那怎么说的?哪朝哪代王朝更迭的时候不死人啊。是!死的惨!惨的很!可之后呢?为了这个都去送死去?!人家那戏文上都说了,大义得在私情之上,是不是?什么是大义?就是这天下不乱,都太太平平的,这就是大义。什么是私情?就是这伙子写这些狗屁文章,企图闹事的,打着寻仇的幌子,还不是想出头当一回人上人?再说一句自私的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