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笑着摆摆手,叫伺候的人都下去,“我跟你们奶奶有要紧的话说。商量的都是机密事,你们可别在这里支着耳朵听了。都先下去。” 屋里的下人对视一眼,都笑着退下了。都以为王熙凤要提亲事,这大家一早就都知道了。也没有偷听的兴趣和必要了。出了门都凑做一堆说小话去了。 尤氏看了王熙凤,皱着眉才要说话。可转眼,笑盈盈的王熙凤马上就变了脸色,脸色冷冽,眼神狠辣。抬起胳膊,一巴掌扇在尤氏的脸上,尤氏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王熙凤就只哭上了:“我们妯娌一场,我何曾亏待过你。你这样害我,挖我的心啊。” 外面的下人一听这动静就觉得不对。对视一眼,可都没人进去,只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想给你妹子找个好地方,吃金喝银的过日子,我也不怪你。你做嫂子的,不要那脸面插手到小叔子的房里事,我也忍了。你舍得你那妹子,与我何干。你只不该叫他这个时候,将人安置在外面。我又不是那不贤良的人。你只告诉我,我三媒六聘将人正正经经的接到家里不好吗。你何苦弄这见不得人的手段。我知道你那妹子是订了亲的,你们想退亲,横竖不能拿我们二爷当枪使啊。叫我们二爷背上一个夺人妻子的名声。如今还在国孝期间,又尚在家孝之中。如今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一个不好,我们二爷是要获罪的。你们承袭了爵位,不在乎这点事。可我们爷这爵位能不能落在身上,还得看上面的意思。犯了这么大的罪过,这爵位也别想了。我们夫妻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们,要这么害我。或是你们跟谁密谋好的,暗地里收了人家的银子,只叫害了我们二爷承袭不了爵位。可怜桂哥儿才是吃奶的孩子,你叫他以后指靠谁。人得积德行善,才能有福报啊。你做这样的缺德事,就不怕死后进那阿鼻地狱。”王熙凤哭着,数落着。 外面的人听得直冒汗啊。这事说起来,还真不是小事。难怪将二奶奶气成这样。 “天地良心,我再是不敢起这样的心思。”尤氏听王熙凤怀疑自家事谋害贾琏,哪里敢应承这样的罪名。连挨了一巴掌的事都忘了。 “你只别说那些废话。如今,我先把人接进来,安置在梨香苑。省的在外面叫人传出那然人难以启齿的难听话。梨香苑你是知道的,原来住着薛姨妈一家。最是稳妥的。你妹子那边的亲事你们想办法退了。我是不管的。如今将人接进来,我只当亲戚家的姑娘对待,等孝期过来,再说其他。你只看行不行。”王熙凤收了神色,问道。 “行!怎么不行。”又是赶紧答应道。 王熙凤冷笑一声道:“你自己派人去照顾你妹子。省的出了差错,又来赖我亏待了她。我可不担着这样的名声。你妹子是个什么人你自己清楚,咱们事先就说好,我最见不得就是那样的肮脏人,只别叫她到我跟前,脏了我的眼睛。就是进了门,也不用她问安伺候。最好是王不见王。她在一边过她的日子,我只过我的日子。她不用担心我害她。我也不想叫她脏了我的地方。” 这话委实难听。尤氏还没答话,王熙凤就先把门打开了,然后转身道:“我刚才是气急了,你也别在意。我如今也不生气了,你以后可千万别再打自己了,瞧瞧,脸都打红了。叫我怪不落忍的。” 尤氏一愣,抬手摸了摸被王熙凤打的火辣辣疼的脸,还来不及答话,就见外面的下人都凑了过来,她顿时就没法解释了。自己打的总比挨了王熙凤一巴掌有脸面。谁再要说这凤丫头如今像似变了一个人,她都想喷对方一脸。这是变了吗。 事实上,王熙凤还是王熙凤。只是更阴险更狡诈了。 却说平儿那边,坐着轿子,带着丫头婆子,去了小花枝巷。甚至这次她机灵了一些,还带着周瑞家的跟着。 周瑞家的本就是相看凤姐的热闹,如何不肯。而平儿则想着,多个人看看尤家母女的作态,也好在老太太、太太跟前,替奶奶和自己分辨一二。知道咱们没说假话。 今儿这宅子倒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周瑞家的叫人去通报了一声,才主动扶了平儿的手,道:“把气派摆出来,别气弱了。” 都不是正经的奶奶,旧人见了新人,自然就气弱几分,谁叫旧人不得宠呢。周瑞家的跟平儿示好,平儿也就笑着接了。 尤老娘迎出来,一见平儿,只说那相貌,端是美人。又见她身穿银红色的袄裙,上面绣着的牡丹金灿灿,闪着亮光就知道是金线绣的。头上金凤簪,凤头的嘴里衔着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手一抬,那碧莹莹的镯子,一只手腕上都带着两三个。脚一迈,裙摆下的金线晃动出一丝流光,漏出一点绣花鞋,鞋上镶嵌着指关节大的珍珠。 我的乖乖,什么是富贵。这才是真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