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恬气炸了,扭头看陆蔓君:“你看看这个人,什么态度!反了天,敢给我下套!” 陆蔓君伸手拍了下李恬恬的小肉手:“以后离他远点吧。”李恬恬跟刘信比心机,那是分分钟被坑的。 李恬恬说:“我为什么要离他远点,他要离我远点!再敢靠近我,我揍得他屁股开花!妈的,别以为我怕了他!大不了一拍两散!” 两人正说着,陆蔓君听见一段悠扬的音乐响起,她循着歌声抬头去看,见大屏幕上的视频已停止播放,屏幕一片白色。 突然,只听一声低沉的叙述响起,陆蔓君分辨得出来,那是陈珂的声音,但舞台上一个人也没有,这是一段个人独白:“我经常做梦,梦境是这样的。” 屏幕上出现了动画。一只淡黄色绒毛的小鸡崽背影出现,它抖抖翅膀,扭扭屁股,两根小杆子似的脚丫子,踩着往前走。 一扇大门出现,缓缓打开。 它停住了脚,左右看了一圈,又转头,鬼鬼祟祟地看了一圈,才猛然钻了进去。 随后大门闭起,一根火柴掉下,骤然,火红烈焰熊熊燃烧,席卷整扇大门。 舞台上的大红帷幕拉开—— 音乐声响起,是熟悉的打不死的蟑螂。 舞台深处缓缓升起,十个带白色面具的男人,穿着一身长风衣出现在舞台中央。所有人都是一个姿势,侧身扶着面具出场,分不清是谁。 台上火光照耀,光芒万丈。 好帅…… 陆蔓君这种不怎么花痴的人,也觉得这个场面好帅。她在找哪个是陈珂,李恬恬说:“拿火把那个!” 她顺着李恬恬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白面具从背后拿出一个燃烧着的火把,随手扔往大屏幕处。 陆蔓君的心脏差点没漏跳了一拍,估计不只是她,这场上所有人的肾上腺素都在这一刻急剧飙升。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去看。 疯了,玩这么大! 大屏幕那一边并没有燃起烈火,不知道那火把是不是假的,但是下一秒,屏幕上出现了一片火海。 一只火凤凰飞了出来,烈焰中重生。 现场气氛像个火炉,闹哄哄,几乎是头皮发麻的体验,太刺激了! 陈珂摘下面具,开始唱: “我在想读书有咩用啊 有咩用 我在想上班有咩用啊 有咩用 ……” 场内开始下雨,这时候,哪怕是内场也没有躲雨帐篷,没遮没挡的。陆蔓君被斜斜的雨丝打到脸上,还感觉有点疼。 其他人都说:“下雨了!”然而没有一个人起身,没有一个人要走。风照追,雨急下,人们哪怕没有伞,还像是没有下雨一样,听着熟悉的旋律,挥手、摆舞手里的旗。 “我还想做人有用吗!” 突然,旋律变了一个调子。陈珂高声嘶吼着,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摔地上。 全场“轰”再次炸开,气氛热烈。 陆蔓君吃惊地看着台上的陈珂,看这迷醉的眼神,这是喝了酒吗? 然而,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陈珂更适合舞台,他的声音因为一丝沙哑而变得更有感染力。他褪去了紧张不安,褪去世俗要求他披着的一层皮,褪去一切条条框框,犹如脱胎换骨。 他高歌: “我只想唱歌! 我只想唱 唱出心中的歌” 这一层衣服落在地上,皱巴巴一团,仿佛褪下了一层皮的野兽,陈珂上身只余下一长串金属项链,枷锁尽数除去。 经历无数磨难的他,终于如同那一只泣血凤凰,终于开窍,“唱出这世界——” 肾上腺素与荷尔蒙飙至最高,数千人如若一体,狂欢,雀跃,荧光棒起伏。 雨越下越大。 大卫把面具摘下,随手丢给同伴,笑着走到台前:“纵使千万人说我这只蟑螂 说我这地底泥, 不配拥有理想 不配野心比天高。” 暴雨骤降,陆蔓君只来得及叫了一声,一抬头,倾盘大雨落下。她立刻浑身湿透,风一吹,先打一个寒颤。李恬恬自然也不例外。 还有比这更倒霉的演唱会吗? 但台上的人哪怕被雨打得浑身湿透,也依旧尊重这舞台,继续唱着。“我是只打不死的蟑螂——” 陆蔓君心里莫名觉得感动,又回头去看其他人,以为这回要走掉很多人了。 这露天的场馆,大多数人根本没有带伞。然而,离奇地,竟然没多少人离开。她听见无数人高声在唱,迎着暴雨:“我是只打不死的蟑螂… 从未放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