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洺没有太大的伤心,他已经做好失去的准备。 毕竟父亲和母亲在对待孩子的情感上面,是不同的。 李兰都那样了,李家还是不依不饶的上门找她,拿那些名利的事烦她,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她元气大伤,月子做不好,冷水凉风都碰了,那把年纪,就是在鬼门关徘回,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脚踩了进去。 李家人再来的时候,苏长洺闭门不见。 苏夏知道那件事是在一个半月后,苏小雪告诉她的,说是李兰检查出孩子畸形,做了引产手术。 过后没多久,李兰的精神就出现问题,天天疯言疯语,家不像家了。 听完苏小雪的那段话,苏夏不知道说什么。 她没料到会是这样。 失去孩子的痛她去年秋天深刻的体会过,直到今天,痛楚依然未消,她连碰都不敢碰。 李兰对孩子到了疯魔的程度,打击小不了,不疯也会去掉半条命。 苏夏顺顺刘海,分明才刚过完年没多久,却感觉已经过了十几年,有种人事已非的怅然。 苏小雪在那边说,语气怪怪的,“前些天,你爸累病倒了,这事你不清楚?” 苏夏望着窗外,离春暖花开的日子不远了,却还是冷。 “你有空还是多回来走走吧,”苏小雪说,“我无意间听到你爸说胡话了,喊你呢。” 苏夏的双眼眯了一下,仿佛是阳光有些刺眼了。 苏小雪感叹,“你爸对你阿姨是真好,她都那样了,你爸不但不嫌弃,还费力四处带她去治疗。” 苏夏瞧见枝头的一抹翠绿,“是啊。” 父亲对李兰有多好,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这些年的大大小小事上面,都有体现。 苏夏甚至希望沈肆也能对自己做到那般包容,不离不弃。 沉默了一会儿,苏小雪说,“小夏,我去过医院了。” 苏夏欲要挂断电话,苏小雪的声音在她的动作之前传了过来,“还是进不去。” “他拒绝任何人的探望,彻底对这个世界了无牵挂。” 说着,苏小雪的声音哽咽,要哭了,“小夏,堂姐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很喜欢沈穆锌,就算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你不知道,医院都是些很可怕的精神病患者,他在那里住着,肯定好不了。” 苏夏说,“挂了。” 苏小雪似乎也觉得自己发泄的莫名其妙,“好吧。” 下一刻,她又说,“小夏,你知道沈穆锌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回答她的是嘟嘟声。 苏夏站在原地,她觉得心里积压了太多东西,堆积成山,很想找个人倾诉。 几分钟后,苏夏按了一串号码。 另一边是白明明轻快带笑的声音,“哎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 苏夏问他,“在忙?” “我忙不忙分人,”白明明笑着说,“我家苏夏找我,那必须不忙。” 苏夏轻叹口气,“明明,真羡慕你,无忧无虑的。” 白明明哼哼,“少来,你不说我那是没心没肺么?” 苏夏咳一声,“总之就是快乐嘛。” “那是,”白明明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难过是一天,快乐是一天,那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你说是不?” 苏夏听到自己的声音,“是。” “不光知道,还得真的去做。”白明明不开玩笑了,“说吧,什么事?跟沈肆吵架了,还是我给你介绍的电视剧算看完了?” 苏夏说,“都不是。” 她停顿了片刻,一点点地把藏在心里的东西全部清了出去。 白明明听完大快人心,“报应!” 他那俩个字来的突然,既响亮又用力,苏夏吓了一跳,某根神经被扯住了。 白明明咂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苏夏随口冒出一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对,我要说的就是这个!”白明明忍不住表达感想,“我俩这么了解彼此,竟然没好上,月老一定是手抽筋了。” 他又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沈肆不在你边上吧?” 苏夏抽嘴,“不在。” “那就好。”白明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