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锌退后,避开了。 突然生分了起来。 田箐桦的神色一黯,她拢了拢头发,“回去吧。” 沈穆锌反手带上门。 葬礼那天,暴雨连成一片水幕,荆城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家族直系亲属都在,旁系的派了代表,沈源在世的时候,广交朋友,出席的很多,还有一些是财团的老客户,沈家的世交。 一行人站成几排,清一色的黑衣,佩戴小白花。 沈家大少奶奶缺席,这是常事,毕竟早有传闻,她被赶出了沈家,已办离婚手续。 但二少爷竟然不在,这很不合理。 小辈都来了,就少他。 众人纳闷,又都保持沉默,这种时候,问什么都不合时宜,只需要逐一上前慰问,表示事情太突然了,请节哀顺变。 沈蕾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那是老二沈娟,旁边是她的丈夫。 “蕾蕾,跟二姐走吧。” 沈蕾说,“我想待在荆城。” 沈娟蹙了蹙眉,“爸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荆城,二姐不放心。” “二姐,我怎么会是一个人,”沈蕾说,“爷爷,还有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他们,不都在这里吗?” 沈娟心里叹息,妹妹还是那么单纯,她的路还得自己走,不让外人指手画脚,“那你多注意点。” 沈蕾嗯了一声,“放心吧,我快大学毕业了,不是小孩子。” 背后传来程玉穗的声音,“蕾蕾。” 沈蕾扭头,“玉穗姐。” 看了眼和妹妹交谈的程家千金,沈娟的眉心蹙的更紧。 那种人,一看就是心机很重,妹妹怎么会跟对方…… 沈娟准备过去,手被自己的丈夫拉住,对她摇摇头。 “蕾蕾有自己的判断力。” “她的判断力就那个水准?”沈娟说,“早晚会吃亏。” 沈蕾不知道姐姐的担忧,她跟程玉穗说话,听到了这几天最想听的东西。 “你要跟你爸的律师交涉,有关遗嘱的事,不能马虎了。”程玉穗贴心道,“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都可以问我。” 沈蕾的眼眶湿润,“玉穗姐,谢谢你。” 程玉穗捏捏沈蕾的手,“节哀。” 她的目光挪到最为耀眼夺目的男人身上,沈蕾也看过去。 “大哥跟苏夏协议离婚了,他现在是一个人,眼睛又看不见,需要照顾,玉穗姐,你别放过这样的机会。” 程玉穗说,“随缘吧。” 话那么说,她的眼底却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 一群人走后,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另一侧过来。 黑色雨伞下,沈穆锌一身黑衣黑裤,他的指间夹着一支烟,那点微弱的火星子在风雨里苟延残喘,最终被淹没的彻底。 雨势倾斜,细绵的雨水狂扑。 沈穆锌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凌乱的刘海下,眉眼细细长长的,那里面蕴着什么东西。 良久,他弯腰,将手里的白菊放在墓碑前,抬脚离开。 生活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离世,就不再继续。 参加过葬礼当天,还是吃饭睡觉,娱乐消遣,一样不落。 梨园 苏夏跟着一个魁梧的黑人穿过长廊,往里走。 她觉得奇怪,怎么去学校接她的不是王义,而是一个陌生人。 “我没见过你。” 周三露出一口亮白的牙齿,“大少奶奶,我一直在徽城为大少爷办事,刚回来。” 苏夏的疑心打消,“哦。” 她夸赞着说,“你的中文说的挺好的。”牙更是白,哪天要是失业了,可以去拍美白牙膏广告。 周三的嘴都快裂到耳根子了,兴奋的手舞足蹈,“我很喜欢中文,特别棒!” 苏夏笑笑,心想,这人比王义活泼多了,但不太像是沈肆会用的人。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