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两个人都没说话。 男人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在床边摸动,他拧着敛眉,又去摸。 看他把床被弄的凌|乱,苏夏迟疑了一会儿,问道,“要什么?” 沈肆的薄唇没有血色,“水。” 苏夏左右看看,从桌上倒了一杯水端过去。 男人的手伸在半空,碰到她的裙摆,指尖划过她的腿。 苏夏感觉他的手有明显的停滞,她也是一僵。 这不是之前那种近似妈妈和孩子的相处,没有男女之间的暧|昧,即便是比这更亲密的举动,她也只是不好意思,不自在。 人还是同一个人,却又截然不同。 被他碰过的那处地方,激起一层酥麻的电流,苏夏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这不是沈穆锌碰她时的厌恶。 苏夏的体温攀升,脸发烫,心跳的很快。 她叫他的名字,“沈肆。” 沈肆的头微偏,倾听的姿态。 苏夏卡住了。 想说的有很多,不知道从何说起。 收起紊乱的情绪,她把杯子递给他,“水在你手边。” 沈肆去拿杯子,触碰到女人光滑柔|软的手,他很快移开,“抱歉。” “没关系。”苏夏问,“你是不是好了?” 沈肆,“嗯。” 只有一个音,没有多的,这就是沈肆。 苏夏话也少,通常能一个人待一整天。 这会儿,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肆开口,嗓音冷冷的,“苏小姐。” 苏夏猛地抬头,落在耳边的称呼礼貌又疏离。 眼睛能暴露人的内心,可他的眼睛遮住了,她看不到。 男人不苟言笑,连表情都没有。 病房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田箐桦的声音。 门推开,进来的不止田箐桦,还有沈峰和沈源。 这三人待在医院,一夜没睡,精气神却看起来还不错。 沈峰叹道,“小夏,肆儿不记得你了。” 好一会儿,苏夏迷茫的转头,看看沈峰,又去看沈肆。 不记得了? 她整个人呆住了。 此刻,苏夏连怎么呼吸都忘了,傻傻的站着,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田箐桦从口中甩出一句,端出的姿态高雅,“肆儿忘了你,也不记得和你结婚的事,你们之间一开始就没有感情,分开对彼此都比较好。” “是我们沈家对不住你,不过你放心,该有的补偿会有,不会亏待你的。” 光听着语气,就知道田箐桦多开心,她从来没对苏夏这么温声细语过。 一旁的沈源说了句,一贯的温和,“小夏,也许肆儿这只是暂时性的,会记不起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苏夏一动不动。 她都不知道该往自己脸上摆什么表情。 应该高兴的,终于可以摆脱了。 可她为什么有一点难过。 她只是讨厌沈家。 不讨厌沈肆。 当初他要娶她,沈家那座大山压过来,弱小的她反抗不了,没得选择。 相处的那段时间,他们有过很多快乐的画面,不掺杂质。 现在告诉她,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算什么? 许久,苏夏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情绪波动,“为什么是我?” 沈肆不答。 对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