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养那种……虫子?” 那种虫子,小不丁丁,有细细触手,想想都不舒服。 卫来一个用力,黑t一拉到底,绷住全身:“个人兴趣爱好。” 他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座,关车门。 温度适宜,车灯全开,该上路了。 “好养吗?” “不大好养,要耐心。” 车子发动了。 “养瓢虫到底有什么乐趣?” 他养只熊她都不会这么想不通。 卫来说:“瓢虫呢,一开始看可能会讨厌,觉得一身毛病。” “但是相处久了之后吧,发现还挺……讨人喜欢,就一直养着了。” 第25章 夜晚的沙漠,可见度并不差,银色的月光镀着每一处沙丘起伏,还有沙漠线被碾过无数次的车辙印。 有卫星电话的gps经纬定位,卫来并不担心迷失方向,而没有指定的汇合地点,更让他感觉轻松:大方向不变就好,也许日出的时候,就能看到海岸。 越夜越静。 经过游牧民的帐篷,车灯扫过无数或惊起或趴睡的羊。 经过淘金者的营地,有人茫然地从帐篷里探看,帐篷边散着空罐头和水烟壶。 经过补给的小镇,没有灯光,没有人声,低矮的房子像随意搭建的积木,车子在空空的街道上急速穿过,后头惊起几十米的沙尘,又伴着车声的远遁落出一条新的辙痕。 这样的沙漠,几近温柔。 卫来觉得,这足可列入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刻和场景之一。 没法准备、没有预期、踉跄撞上,温柔到只能拥抱,舍不得推开。 岑今低声说:“这路要是永远走不到头就好了。” 卫来看了她一眼:“说这话时,能考虑一下司机的感受吗?永远走不到头,你是想累死我?” 岑今笑。 “我帮你开一段?” 卫来摇头:“别抢我活,你时不时跟我说个话就行,省得我犯困。” 她今晚表现不错,没有倒头就睡。 岑今说:“我现在很想吃东西。” “林永福的手艺很好,我第一次吃他做的菜,是糖醋咕噜肉,肉块外面裹了一层薄的糖醋芡,很脆,酸里带着甜,又有一点辣……” “我请的那个日料厨师长,每餐都会做北极贝。冰镇,玫瑰红的裙边,凉凉的,味道很鲜甜,很嫩,又很滑,酱碟里点一抹芥辣…… 卫来说:“停停停,你还是睡觉吧。” 他今天就吃了压缩饼干、几个椰枣和一口瓜,经不住刺激。 岑今惆怅似的叹了口气,卫来飞快瞥了她一眼,她细白的牙齿轻咬下唇,这一瞬间,既馋又可爱。 比起初见,她现在给他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倒不是说哪一面是伪装——有一种矛盾的调和、难解的兼而有之。 “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对客户,一直这么多问题吗?” 卫来摇头:“不是。” “我一般都很冷酷,不大讲话,像一堵墙。” “然后这墙,到我这就成精了?” 卫来大笑。 说不清楚。 一开始,他可能只是想让旅程轻松点,随时“找点乐子”,不然多闷啊——他是一堵墙,她是一幅画,这一路就是画挂在墙上,风吹沙打,参观客都没一个。 再然后,他其实是想跟她说话,不乏故意去对着干、也不乏故意想逗她的意思。 那又怎么样,雄孔雀多么高傲,遇到异性,还不是拼命地开屏、扭腰、抖擞羽毛、屁颠屁颠要去吸引对方的注意? 他说:“也不是,对他们没兴趣,所以没什么话讲。” 车子里静了好一会。 远处起了狼嗥,被风送过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