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用。 敌人的敌人即使成不了朋友,存在也是利大于弊的。 毫无疑问,桢泉军和济王一旦知悉魏景真实身份,必然会选择坐山观虎斗。 少了这二个劲敌,即便皇帝召天下诸侯来援,效果也差得远了。 不齐心,不尽力。 魏景压力将大减。 他本是此意,之所以前两日没提出来,概因邵箐母弟未曾安全抵达,他不欲刺激魏显。 魏景沉声道:“我意,即日拟檄文,三日内布告天下。” …… 对策议定,魏景却不急着讨论檄文内容,他垂目捻起一纸信笺,盯了片刻。 邵箐一看,正是那张匿名信。 她问:“也不知这送信者,究竟是何人?” 是啊,究竟是谁呢? 说实话,这封匿名信来得太及时了。 若非它,他们固然能从蛛丝马迹之中抽丝剥茧,继而推测真相,但到底需要时间,很容易就晚了。 檄文造势,需要酝酿过程;传信回益州,增兵和粮草的筹备,都得消耗时间。 一步慢,步步慢,一旦失去先机,形势必将更加严峻。 这究竟是谁?第一时间就送来了这么一封准确的情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邵箐为什么会用“他”? 因为她看过很多次这纸信笺,其上笔势开阔,刚劲有力,透于纸背,随意挥墨不过短短十来个字,屈金断铁的气势跃然而出。 不是邵箐长他人志气,一般女子写不出这么一手力道气势皆十足的字。 这也正正切合当初的猜测,这人应当时身处安王大营,而且不是个寻常兵卒。 问题回到原点,谁? 张雍忍不住说:“呃,会不会是徐苍?” 当年张雍认识的徐苍,也是个能托付于后背的好兄弟。义薄云天,铁骨铮铮硬汉子,抛头颅洒热血。往昔情谊绝不掺假,对方愧疚难忘旧主,偷偷通风报信,可能性不小。 且除了徐苍,张雍也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了。 他们在安王阵营中真不认识多少人啊。当初北军中上层遭遇大清洗,是有那么几个人侥幸不死被贬往西南。后安王奉旨接手荆州南陲兵马,这几人顺理成章就成为他营下武官。 但其中,益州诸人熟悉的就一个徐苍。 毕竟当年越亲近魏景者,下场就越糟糕,不是人人都有徐苍背景的。徐家中立且树大根深,他这才幸运不但没死,贬谪后还能继续当武官。 “我认为并非徐苍。” 接话的是季桓。 就是因为徐苍这背景,所以季桓认为不是他。 徐家五代同堂,一府上下数百口。当初徐苍会因为家族不得听从安王之令,在黔水两岸搜捕魏景。那到了今时今日,他还能在这个风口浪尖,冒着满门倾覆的危险,给魏景传信吗? 在朝廷立场,魏景是逆王,一旦消息走漏,触动洛京皇帝那根敏感的神经,徐家必遭灭门之祸。 益州等人已知晓徐苍曾协助搜捕魏景了,因为这是安王当初启用徐苍的最大理由,在安王大营那是人人都知,无任何隐秘可言。 张雍季桓各执一词,两人辨了几句,张雍挠挠头: “呃,那先生你说,会是谁啊?” “我也不知。”季桓摇摇头。 不过他道:“只是,这世上任凭是谁,所作所为总不会无缘无故。此人心思不出三种。其一,不满安王;其二,不满皇帝朝廷。其三,……” 他声音变得凝重:“其三,便是算计我等。” 不要以为消息准确就必定是好事。第一次准,第二次准,三四次也准,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来一则假消息,足以致命。 “伯言说得没错。” 魏景扔下信笺:“不管此人是谁,有何目的?日后若再有信笺,我等亦不可轻信。” 一切得相信自己的判断。 魏景对这个送信者,一直持审视态度,既然没有线索,那就暂且搁下。 他抬眼看张雍:“日后汝等若对阵徐苍,万不可松懈警惕之心。” 话罢,魏景又看了陈琦等人一眼。 虽说对阵无父子,但未免诸人因信笺生出微妙好感,他特意敲打一番。 张雍等人肃立拱手,忙道:“谨遵主公之令。” 季桓赞同,一事罢,他又问:“主公,这檄文您欲如何拟?” 季桓本想着这檄文是自己负责起草的,但谁知魏景闻言,顿了顿,却道:“我亲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