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打听得怎么样?” 简陋的营帐内, 临时挖出的火塘内篝火熊熊燃烧,韩熙张雍四人围坐,季桓问其余三人。 他就是个文士,没甚武力值, 打听消息这活就交给韩熙三个领人去,不过这回,他们罕见去得有些久。 凭着青翟卫的本事, 即使人地生疏,这小地方的事最多就一两天完事, 怎么弄了这么久? 然而越久,就说明越有情况, 季桓声音虽沉稳依旧,但心底忍不住多添了许多希冀。 “我先说。” 韩熙道:“这县令据说是中原左迁来的,来了也未立即上任, 而是潜伏着拿了前县尉官盐转私的证据,送到高陵去了。” 陈琦接口:“据闻期间消息走漏,那县尉竟敢明目张胆令县兵围困县衙,欲将县令置于死地。然那杨县令当场陈其罪状,反令县兵擒了县尉一伙。” 两人说着话听着简单,内里信息却极丰富。 既然千里迢迢被左迁,那大概率手下无人脉也无势力可靠,但新县令竟将私盐证据拿到手;且陈罪状和策反县兵必不会容易,略有欠缺,恐将付出生命的代价。 由此可见,此人确实有能耐。 “如今,县令已将平陶彻底掌控,这几月还增召了兵卒。” 张雍最后补充:“这私盐一案,乃前县尉狗胆包天和蛮族暗通的,如今水落石出,这蛮族被断了财路,故平陶需增召兵卒。我去县兵营附近转过,营房果真已扩建超过一倍。” “增召兵卒?” 季桓心中一动。 按理说,天底下有些能耐的人实在太多了,一路走来,如平陶新县令般打了漂亮翻身的仗的不是没有,这算不得稀奇。要说触动了几人心弦的,还数这个增召兵卒。 且能干,年纪不大,会些武,这种种都能和殿下重叠起来。所以,韩熙三人才会留了三天,铆足劲儿尽可能详尽地探听消息。 平陶百姓自然不知个中详情,但这也不妨碍他们编出一套高潮迭起的除恶记。韩熙自然不会相信夸张的鬼话,但从中抽去关键信息,并加以分析还是可以的。 目前,市井上能打探的都打探到了,余下若要进一步,只能换个手段。 季桓立即追问:“那这位新县令呢?你们可有窥见其真容?” 说到最关键这点,韩熙三人对视一眼,俱摇头:“我们使了几拨兄弟盯着县衙,很可惜,并未见县令露面。” “既然如此,我们下面就探一探这县衙吧。” 至目前为之,是这个平陶县令最符合他们揣度。季桓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张雍一拍大腿:“好,明日我也去!” 张雍说出了韩熙陈琦的心里话,从事变到如今,他们已经奔波了半年时间,好不容易遇到个希望大些的,都迫不及待想第一时间确认。 韩熙忍不住激动:“以殿下之能,疗伤痊愈再拿下个把县城,不过易如反掌之事罢了!” “没错!” “说的对!” …… 即使只是一线希望,在座四人都鼓噪了一番,哪怕四平八稳如季桓,也一连捋了好几把颌下长须。他稳了稳心神,道:“好了,我们且先歇下,明日就进城。” “好!” 四人站起,拍了拍衣袍,要出营帐往洗漱的小溪而去。 “谁?!” 张雍性子最急,当先撩起飘荡的帘帐跨步而出,谁知骤然晃眼,他竟见不远处溪畔高高的茅草丛侧,不知何时立了一条黑色人影。 乌发束起,宽肩窄腰,这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