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箐伪装技术过硬,诸人回忆一下,那分明就是个少年,何来美人?屈承“啪”一声重重击在案上:“我看你是睡女人睡糊涂了!” “阿爹,三弟年轻不知事,多教教就是,何须动怒?他身上有伤,让他回去且歇着罢。” 屈家三兄弟,都不是同一个亲娘生的,长大了,自然要争。这不,屈乾长兄不动神色给他上了眼药。 “滚!出去!别杵在老子跟前碍眼!” 屈乾长兄暗喜,神色却凝重:“阿爹,也不知那杨泽在平陶住了多久,咱们要不先探听一下情况?”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屈承颔首:“可。” 父亲怒转欣慰,兄长露出笑容,被赶出去的屈乾极不忿,只他也不敢捋亲爹虎须,只得愤愤回院。 门牙位置很疼,身上淤青也疼,越想越郁愤,连晚饭也没吃下,在床上翻来覆去,他一骨碌坐起来,望向正透进一片银白月光的西窗。 他这院子临西墙,隔了一条小巷就是县衙后院。 凭什么不信他! 那就是个娘们! 屈乾眼珠一转,干脆站起披衣,拉开房门悄悄往西边去了。 要说这平陶县衙,就和他家后院一样,就算押了十把八把大锁,也不妨碍他来去自如。 …… 说是只整理睡觉的房间,但干起来活儿很不少,邵箐只吩咐袁鸿替她搬了些桌椅重物,余下擦洗这些,就自己来。 寇家姑嫂倒抢着给她整理,但她拒绝了。没办法,活多人少王弥寇月还得洗刷灶房呢,单单那几口生锈的大铁锅,就够费劲的。 从半下午到天黑透,大伙儿累得伸不直腰,晚膳是出去买回的,连带添置了衾枕油灯等日常用品。 屈承倒使人送了来,但他们没用。 邵箐送油灯晚膳给魏景他们时,见三人正各自摊开宗卷细细看着。寇玄颜明先筛一遍,觉得可能有用就递到魏景案头。 这明显是有进展的。 她面露笑意,魏景嘱咐:“你早些歇下就是,莫要等我。” “嗯。” 邵箐腰酸腿疼,恨不得立即躺下,不过她笑道:“这不还得梳洗一番吗?” 她拍了拍鬓发,居然还往下扬了好些尘土。 邵箐离了书房,赶紧吩咐袁鸿给她拎水,注入屋内刷干净的大浴桶当中。这袁鸿也是个没用的,这么一个大男人,拎了两桶水就气喘如牛,急得寇月撸起袖子就上。 她无语,帮着寇月抬了一阵,水有七八分满了,就栓了房门。陌生地方邵箐很谨慎,她仔细检查过屋里的墙壁门窗,见虽旧了些但完好无缺,这才放心解衣沐浴。 伴随着屋外淙淙水声,洗了头发,坐在宽大的浴桶里,热水浸过肩颈,酸疼疲惫的身躯阵阵舒畅,她叹慰一声,泡了一阵子,才开始撩水洗澡。 洗着洗着,盘在头上的长发掉下来,溅起一脸水,邵箐抹了一把脸,抬手重新盘发。 头发盘好,她抬头,不经意动了动脖颈,目光随着漫不经心转动。 无意中扫过后窗,倏地,她动作一凝。 邵箐竟直直对上一只眼睛。 窗纱被人从外戳了一个洞,一只眼睛立马凑上来。洞很小,睫毛眼眶一点不见,只看见一个圆鼓鼓的黑色瞳仁,周围包着一圈眼白。 “啊!!” 她吓得心跳都停了半拍,短促一声尖叫,一个水瓢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