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她的嫡亲弟弟,在内务府当着一个小官儿,虽说品阶不高,油水也算不得十分丰厚,但在她娘家那样的人家里,已经算是不错的差使了,且手里有几个钱,还常肯帮衬寡姐侄儿,程安起便是他使银子弄进太学里去的。 程大太太也是立时就想到了自己这个弟弟,预备回去与弟妹说说,没承想倒是她先上门来了。 程大太太立时扶了她的手臂道:“怎么着了,你且不要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吴氏拿帕子沾沾眼睛,坐了下来道:“昨日三爷晚上没回家,跟着的小子也没回来,我使人寻了一晚上也找不着,吓的了不得,到了今儿,才终于得了消息,说是打从三爷手里过的送进宫里的梨有些霉烂的,叫宫里头查了出来,上头恼了,说这底下当差的这样不经心,是不敬圣上,要惩办,昨儿就叫内务府的关起来了,这会儿还没放出来呢。” 程大太太听的吓的了不得,不住的说:“怎么这样怎么这样,一点儿东西怎么就生出这样的罪名,这可怎么了得,我……我……” 程大太太慌乱了一下,又说:“我这就去求老太爷,老太爷虽不管事,在外头总有几分薄面的!” 吴氏就伸手拉住了程大太太:“我的姑太太啊,这事儿可不是老太爷出头去就能办得了的,我今儿使了银钱去打听了半日,好歹三爷平日里也与同僚处的好,才有人暗地里提点了一句,这是咱们家得罪了人,有人才有意挑了这个刺儿整治三爷,讨上头喜欢,若不然,这样的事以前也有的,也没见这样过啊。” 那吴氏是个精明人,早知道这往宫里送生鲜东西,偶尔有点儿霉烂不新鲜的是免不了的,哪里至于这样就把人关起来,是以得了消息才使了银钱往外打听,还真打听出个消息来,那人还好心的多漏了一句,只说是她们家姑太太得罪的人,吴氏这就立时上程家来了。 只是这吴氏因家中品阶低了,来往的人家差些儿,也就不知道宫里头那一回事,压根还不知道她们家姑太太得罪的竟然是齐王殿下。 而这位程大太太,本来就是庶女出身,后来做了填房,高嫁到了这伯爵府,却又很快守寡,极少在外走动,平日里盘算的也不过是后宅妇人那些小事,也没想到因为自己让韩元蝶尴尬了,竟惹恼了齐王殿下。 是以这会儿她还很无辜的问:“到底是谁得罪了什么人,弟妹可打听到了?” 这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呢?吴氏不由的有点恼了,他们家平日里帮衬这位姐姐不少,自然也是因着这位姐姐嫁的好,是伯爵府的太太,今后在有些关键的时候,能帮个忙。伯爵府终究比他们家强着一层呢。 正在这时候,芳草又走了回来,这一回是一脸的慌张,说:“太太,老太太吩咐太太立时换了衣服,随老太太去韩家提亲去。” “啊?”程大太太道:“老太太要去韩家提亲?这是怎么说的?” 芳草道:“刚才我正与于嬷嬷说话呢,见三老爷扶着老太爷来了,老太爷恼的了不得,还骂了老太太什么,老太太似乎也没说什么,只吩咐请太太立刻跟老太太出去,正好我在那里,于嬷嬷就叫我回来传话了。” “于嬷嬷不是知道舅太太在这里么?”程大太太道,而且老太太不是不管那事吗?难道是老太爷吩咐的?程大太太还不知道自己闯的货呢,想了想道:“我先去老太太那边问一问吧,这样的大事,哪里有这样仓促的。” 芳草忙道:“依我看,太太先换了出门衣服再去问吧,就是要缓一缓,回来再换下就是了,老太太既已经吩咐过了,太太不听,怎么使得。再者,” 她看了吴氏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看起来都恼的了不得,跟往日里可不一样!” 程大太太一听,果然心生怯意,程老太太虽然主意不定,手腕不多,可脾气却也不小,又最爱迁怒于人,她果然就吩咐丫鬟伺候着换了衣服,又叫吴氏就在她这里等一等,急匆匆的过去了。 程老太爷一脸铁青,程老太太一见她就恼道:“你这是要把我的家也当了!澜哥儿没了爹没了娘,还有祖父祖母呢,你倒就做起主来!张口闭口姑娘配不上澜哥儿,一味拖着不肯去提亲,你也不瞧瞧,人家是齐王妃的嫡亲侄女儿,向来只有人家看不上你的,你哪里那么有脸去看不上人家?” 这程大太太还没搞明白什么事呢,就先被劈头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