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公主,出宫不像韩元蝶出门那么容易,不能时时在一块儿。 韩又荷又说:“你这回叫人吓病了,王爷可恼了,说青天白日之下,就有这样的事,幸而当日先锋军在那里,又处置的好,不然不仅是你跟沈姐姐,就是旁边儿的人,只怕也得死伤许多,王爷说,好好的马,又是自己家平日里惯用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起疯来,定是有人暗中搞鬼,吩咐彻查,一定要查明白!” “咦?”韩元蝶心中一动,便吩咐香茹:“去把笔墨拿来。” “做什么呢?” “那日我好像看到一个人行动挺奇怪的。”韩元蝶说,那一日她被吓的够呛,哪里还记得那会儿的无意的一瞥,接着又病倒几日,仿佛打开了一个什么开关一样,往事如同杂草一般疯长,让她在好几日里都时时有混乱的感觉,不知道今生前世,自然更没有想得到那个时候了。 这会儿韩又荷随口一说,倒是提醒了她,叫她记起当时那个行动十分与众不同的小厮来。 香茹取来笔墨,在桌子上摆好,韩元蝶提起笔,也不见作势,只刷刷几笔,惟妙惟肖的勾勒出一张脸来,对韩又荷道:“那会儿人人都在往入城骑兵那儿看,我无意中看见这个人,行动间就有点儿鬼祟的样子,背着人群,反往我们马车前头走,不过走到马那儿就被别人遮住了,我也没看见是不是他干的,这会儿我画出来,你交给齐王殿下查一查,只我也不确定,别冤枉了好人才是。” 这是韩元蝶两世都最得心应手的技能,画画,画什么都很像。 韩又荷就吩咐丫鬟收起来,笑道:“这样你也看得见,果然王爷常说你是福星,倒也不假。” “福星还给人吓成了病猫呢?这要不是福星,那得吓成什么样!”有人在门口笑嘻嘻的接口说。 韩元蝶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笑道:“娇娇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六公主,杨淑妃的独女,齐王殿下唯一的同胞妹妹,从小儿就生的娇,得圣上宠爱,小名娇儿,韩元蝶与她好,就爱叫她娇娇。 模样儿长的也娇气,眼睛水汪汪的,樱桃小嘴,一笑就翘的十分可爱。 六公主笑道:“先前三嫂打发人进来说你好些了,我当然要出来瞧你啊。” “你自己来的啊?”韩元蝶笑,早有丫鬟搬了椅子来请公主殿下坐,韩又荷试了试茶温,才端了一杯茶给她。 六公主这样天然生就的娇里娇气的样子,很容易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自然而然的要照顾她,尤其是韩又荷韩元蝶这样本身也是天然的爱照顾人的性子的人。 所以六公主跟韩元蝶交好,也跟自己这嫂子处的好。 六公主笑道:“振哥送我来的嘛。” 她倒是说的大方,这也就是公主了,再娇气那也是公主,理直气壮的很。这位振哥叫唐振,是武宁侯唐家的长房嫡长孙,那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落地就封了侍卫,从小儿就出入宫禁,如今也在禁卫军里当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六公主给看上了。 六公主自己都不太明白,她往回想的时候,也找不到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振哥就已经是一个对她来说无处不在,会陪着她,照顾她的人了。 总之就是不知不觉间,振哥对六公主来说,就已经是生命中很习以为常的一部分了。 韩元蝶当然知道这官司,便笑道:“振哥也不进来喝杯茶,真不给我面子。” “你们家规矩大,振哥不好意思进来嘛。”六公主笑着说,韩元蝶觉得这话听起来可好玩了,振哥可是出入宫禁不禁的人,且景阳宫也是惯常出入的,在宫廷里都走惯了的人,这会儿反说韩家规矩大,听起来觉得好笑,可是细细一想,可不嘛,韩家这样的世家,家教规矩确实是很严谨的。 是以这一世韩元蝶的简直是一个异数,反而是上一世的韩家大姑娘,贤良淑德,侍夫恭敬,侍长辈以孝,才更像是韩家教导出来的姑娘。 六公主说:“我是说真的,你们家也就是程哥敢来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