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跑到那地方,一把将扑倒在地的韩元蝶抱了起来。 “摔到没有?”程安澜赶忙的问。 韩元蝶大大的眼睛里眼泪汪汪,她的脸蛋上有泥土,脸上,下巴都有擦伤,尤其额角上,大约是什么石子磕的,划了一条半寸长左右的伤口,当然算不上血流如注,可也多少有点血肉模糊,而且林间有草有树,有些草叶边缘其实是很锋利的,划的很疼,她伸出两只手,手上也有擦破皮:“疼!呜呜呜,疼!” 韩又兰急的不得了:“都说叫你别过去了,等我去摘,这外头又不平!唉,这可怎么办。” 一边拿出手绢子来小心的给她拭擦,韩元蝶两辈子都没有过这样受伤的时候,向来是养的娇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让韩又兰一说,手绢一碰伤口的边缘,越发呜呜呜的哭起来,手臂圈着十四岁少年的脖子,直往后面躲。 程安澜没哄过孩子,手足无措,只得对韩又兰道:“先带圆圆回去吧。” 韩元蝶只是哭,血缓缓的流一点下来,染上她雪白的小脸蛋,看着格外叫人心疼。 走到林子外头了,程安澜想了一想对韩又兰道:“或许先去我们那边,给圆圆洗个脸,擦点药,衣服也擦一擦,这样子回去,只怕吓着大嫂子。” 韩元蝶的模样确实很狼狈,连头发上都有一点泥,不过就是这会儿她也先顾着她娘,听了也连忙道:“嗯嗯,我娘身子不好,别吓着我娘。” 韩又兰也觉得这样更妥当些,那许贵也已经赶了上来,也是一脸忧色,听到这话忙道:“还是程公子虑的是。” 韩又兰道:“许叔回去就不要与大奶奶说了,只说我带着大姑娘去那边庄子上了就是,晚点儿回去我亲自与大奶奶说。” 许贵忙应了,程安澜就抱着韩元蝶走到外头,林家本就是带了车来的,请韩又兰上了车,程安澜又把韩元蝶抱进去,自己骑马陪在旁边。 韩又兰看着韩元蝶额角的那伤口就焦虑,一边拿手绢子小心的擦着周围,一边:“这要是落了疤可怎么好。” 女孩子确实就是这样诸多制擘,韩元蝶记得上一世的时候,世交的方家有个姑娘,十三岁的时候荡秋千,一时不小心摔了下来,就在眼睛上头,眉毛旁边磕了个坑,破了相,自己再不愿意出门见人,性子也变的古怪起来,后来说人家的时候也是格外艰难,到了十八岁上头,才远远的嫁了福建那边一个人家,门第家世比其他姐妹的姑爷都差呢。 后来怎么着,韩元蝶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再没有回来过了。 韩元蝶想起这个事,又听韩又兰这样说,越发助长了忧虑,更哭了起来,正没个开交处,车窗外头,程安澜干巴巴的说:“那我娶圆圆。” 这正是韩元蝶的另一个忧虑,她听到这句话,顿了一顿,哭的更大声了。 韩又兰简直哭笑不得,只得沉了声音道:“程公子请慎言,再不要说这样的玩笑话。” 程安澜再没做声,大约也是知道自己不该贸然说这样的话,可是他想,自己也才十四岁,只比这个小胖姑娘大七岁而已,圆圆既然救了他与三殿下,若真是伤了脸破了相,自己娶她正是应该的。 既然是救了三殿下,一旦脱险之后,韩家的情形自然查的清楚了,那一天韩家的姑娘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在场的是哪些人,履历一清二楚。 程安澜觉得,凭自己的家世身份,配圆圆绝对是配的过的,娶谁不是娶?当然要先报恩才是! 这话是不该再说了,程安澜想,小姑娘是害羞的,但若是圆圆真的破了相,那六年后就去她们家提亲去!这么一想,程安澜立时觉得心里挺愉快的,其实破相没什么大不了,圆圆这么可爱! 韩元蝶是不知道程安澜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了,大约还能哭的大声几分,她当然很清楚程安澜那执拗的性子,认准了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第十章 一路到了林家的庄子,韩元蝶的模样把韩又荷韩又梅都吓了一跳:“圆圆你这是怎么回事?摔跤了?哪里摔的?还摔着了哪里么?疼不疼?唉唉,怎么偏磕到脸上。” 韩又荷扳着韩元蝶的脸看了又看,实在心疼的很,又拿手绢小心的擦着血迹,忍不住又道:“唉唉,知道圆圆是个淘气的,四妹妹怎么就不好生拉着点儿圆圆。” 林淑贞忙打圆场道:“圆圆活泼,四妹妹也是想不到会摔跤的。” 韩又兰有点垂头丧气的:“唉。” 韩又荷扁了扁嘴:“唉,是怪不了你,就是我也拉不住她!” 要不是韩元蝶还那么可怜兮兮的样子,韩又荷真能又拧她,她怎么就这么能乱跑呢! 韩又荷想到这里,不由的就往里头看了一眼,虽然在这里看不见,可是那边坐着的那个人,可不就是韩元蝶乱跑招惹来的吗! 这会儿那里头坐着的人倒是叫丫鬟扶着,拖着右脚也要走出来看这情形,他现在对这个韩家的姑娘们颇有点兴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