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想解释清楚她的误解,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只能道:“云隐杀了很多人,不是我要抓他,是朝廷要抓他。但我是来救你的。” “但云隐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杀的人……”她将脸放在膝盖上,闷声道:“我愿意承担罪责,你放了他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是吗?”从善低声问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是萧无双让我来找你,带你入京的?” 她抬起头看从善,白发越老越多,眼睛却是亮的,“真的是珠儿姐姐让你来找我的?” 从善便又拿出那支珍珠簪子,“信物还能有假?我原本只是想暗中带你走,可没想到被云隐抓到了宅子里,还差点放光我的血,我迫于无奈才会借你来威胁他逃脱的,你若是肯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回京去。” 她愣愣的接过簪子,这信物没错,珠儿姐姐从来不离身,“那云隐呢?”她问。 从善一顿道:“他杀了人,罪有应得,我救不了他。” 她眼眶一红,握着簪子埋头道:“那我也不去了,他是为了我,我不能丢下他。” “那你不要见萧无双了?”从善问她。 她握紧了簪子,红着眼眶不说话。 从善又重新问:“阿鸾,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萧无双吗?” “当然记得。”阿鸾握着那簪子闷头道。 她许是太难受了,脊背上出了一背的冷汗,湿透了衣服,她却不吭声,只闷着头掉着眼泪,“要不是珠儿姐姐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是吗?”从善道:“我听萧无双说,你那时……喝了毒|酒,中了剧|毒?”她记得温江雪跟她说,当初太子抓了阿鸾逼闻人寻喝毒|酒,阿鸾为了不拖累闻人寻自己喝毒|酒自尽了。 “我不记得了。”她费力的喘气,“我只记得我中了毒,被珠儿姐姐救了,她为了救我每天每夜的陪着我,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痛苦……我每天都要将毒|血放出来,再喝新鲜的血,泡药浴,喝药喝血……要是没有珠儿姐姐我早就死了,我讨厌喝血,讨厌活的不像个人。”她侧过头看从善,“可她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她教我骑马,射|箭,教了我很多很多东西,和她在一起就觉得只要活下去就是最幸运的事情。” 从善心里波涛汹涌,这似乎和她预料的太不一样了…… “她还带了云隐来陪我,照顾我。”她不看从善,看着簪子,有些气闷道:“可是后来她将我送来了这里,她做了皇后,很少有时间来陪我,有时候七天来一次,有时候半个月来一次,再后来她有一个多月没来,再来时她让我摸了她的肚子,她告诉我她怀了宝宝,我好高兴,我们还一起想好了名字,叫洛儿,洛水的洛……”她又将头埋下声音发闷,“我累了,我不想再说了。” 她的头发已经白了一般,她靠在墙上呼吸越来越艰难。 “在往前你就不记得了吗?”从善又问。 她却已是不回答她了。 从善走出牢门,心中翻翻涌涌惊涛骇浪,原来小皇子洛儿这个名字是阿鸾取的……她和萧无双不该是情敌吗?怎么会这么要好! 她找到牢头,让牢头将那面具男关押到阿鸾旁边的牢房中。 牢头有些为难道:“这……怕是不妥吧?林大人特意嘱咐了,两个犯人怕串供,所以要分开关押。” “有我在怕什么?”从善道:“这件案子乃是我们暗部与大理寺共同办理,我让你带人来自然有我的法子,出了什么事你就让林大人拿我试问。”她又压了一锭银子在牢头手里,低声道:“我这样也无非是想尽早将案子查出来立个功,有林大人在压着,我不夜里来审问,很难有我的功劳的,这其中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牢头看着那锭银子笑道:“懂懂,立功全是领导的,犯错全是咱们这些手下的。”他将银子一收,“陈大人也是个阔绰的人,小的就不打官腔了,我将人给大人先提过来,您审过了我再关回去,这样我也好交代不是。” “甚好甚好。”从善谢过牢头,又回了阿鸾那间牢房。 阿鸾如今已经疲倦的脸头都无法抬起,一头银发花白,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