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秦方被贬,皇上的意思,何湛心知肚明。这样的情况下,他绝不能丢了官职。 何湛端端正正地托着朝服,等待宣召,不想宁恪却截到了何湛前头。 宁恪盯着何湛,哼声道:“何湛,你真有一套!” 何湛笑了笑:“臣不明白四殿下的意思。” “‘他’告诉我说,你不是想走,而是想留,不然你不会送我那把剑。”宁恪说,“你这个人真可怕,轻而易举就能掌控别人的情绪。你想让本殿下为你说情?” 果然。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这般年纪的宁恪显然不能从容应对,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宁恪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其中关窍。 何湛倒也坦荡:“殿下英明。” 御书房内的小太监给外头的两位主子行了礼,见四皇子,小太监带上讨好的笑:“四殿下,皇上还在处理政事,恐怕不能见你。” 宁恪不满地看了何湛一眼,对小太监说:“本殿下不要等!让我进去!” 不顾阻拦,宁恪风风火火地就往御书房里冲。 何湛这个不仅好玩,还可恶,不是一般的可恶!从前“那个人”说何湛很讨人厌,宁恪还不信。在他眼中,何湛是个非常讨喜的宠儿,如今却知这个人讨厌在什么地方。 望着宁恪的背影,何湛笑了笑。将筹码押在宁恪身上,实属一搏。‘那个人’很宠爱宁恪,只要宁恪对他还有玩心,‘那个人’不会轻易让何湛离开京都。 何湛入门,见景昭帝行跪礼,将朝服高置于额前道:“罪臣…参见皇上。” 景昭帝将手中的笔放下,问:“爱卿,你这是作何?” “罪臣自小养在忠国公府,所受德化皆是来自于父亲的教导,自懂事起便将‘忠君明义’四字奉为圭臬,臣常将秉承国公遗风视作得意之事,可笑自己的亲生父亲竟是靖国的千古罪人。太公主和忠国公的养恩,罪臣没齿难忘,可臣不敢因己之身令何家名声蒙尘;更何况睿王太子皆将臣视作亲人,皇上更是对罪臣器重有加,得此恩眷,臣心中愧疚不安。如今因罪臣身世一事令皇上忧心,乃是臣之过。” 何湛将朝服放在地上,伏身道:“臣没有资格承忠国公的爵位,更没有能力当起太师之位,望皇上收回成命,万岁,万万岁。” 景昭帝叹口气:“你要辞官的事,恪儿已经跟朕说了。” “四殿下…?” “裴之啊…” 这一声唤得何湛打了个哆嗦,只见景昭帝疲倦地扶着发疼的额头,说:“你救过朕,朕要是疑心你,那朕身边还有可信之人吗?” 何湛一脸受宠若惊的神态,伏下首:“…皇上?” “少年你帮朕照顾两个孩儿,又曾将老三领在身边伴读,恪儿这个喂不熟的都愿这样维护你,可见你是真心相待。爱卿所作所为,朕看得见,才会属意你成为太师,辅佐太子。” 何湛用袖子擦了擦泪,激动且颤抖:“可…罪臣…谢惊鸿曾是那样的人…” “皇姑姑将你收为养子,赐你何姓,你就是何家的人,你就是忠国公的儿子。封爵封官,皆是朕的旨意,无需旁人质疑。爱卿,你可明白啊?” “臣…谢主隆恩。”他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景昭帝看何湛竟流出泪来,不禁笑了笑,像看孩子一样看他,说:“裴之啊,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常往王府里跑,那时候可会说话啦,见朕练剑,比那个两个小子都要雀跃,口口声声要认朕做义父,要朕教你。” 闻言何湛破涕为笑,脸上羞赧:“臣记得。” “你算是他们的大哥,往后一定要替朕好好护他们周全。” 景昭帝是要何湛的忠心。 何湛三叩首:“臣领旨谢恩。” 何湛退下,景昭帝的贴身太监端上来一碗酥酪,与何湛打了个照面,弯身退至一侧行礼道:“恭送太师。” 等殿门掩上,太监将碗端到景昭帝身边来:“皇上,宫廷厨子新作出来的糕点,您尝个鲜?”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