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便提了一堆礼物进宫。好不容易熬到文华殿那头放了学, 两人赶紧来到坤宁宫。 “你们这是备了多少东西?”张清皎既惊喜又无奈, 嗔道, “宫里能缺甚么?你们备上一两样,让他新鲜新鲜便够了,怎么还大包小包地带进来?”打开那些礼物一瞧, 却是什么都有。既有新奇精致的玩具,亦有连她这辈子都没怎么见过的、带着强烈民族色彩之物,指不定是从哪些店铺里淘换来的。 “宫里甚么都不缺,就缺这些。”张延龄大喇喇地道,“姐姐,你给小外甥准备的玩具虽然多, 但这些民间的玩意儿反倒是不曾见过罢?我也是带着人走遍了街巷,好不容易才寻见这些的。买了回来之后,爹和大哥不让我就这么送进宫, 又找了信得过的工匠在咱们家里重新做了一份,这才让我带进来。” 张鹤龄瞥了他一眼:“既是给太子殿下用的,自然须得格外注意着些。”谁知道外头买的这些玩意儿究竟干不干净?事关太子殿下,再如何小心也不过分。这些玩具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的,每日都有亲信管事盯着工匠,确定工匠没有做任何多余之事。唯有如此,父亲与他才能放心地让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将这些玩物带到宫中。 “你们有心了。”张清皎很是动容,拨弄着那些看似粗糙其实颇有趣味的玩具,又垂眸望向那些民族风之物,“这些也是送给大哥儿的?这些银饰、首饰,大哥儿怕是不能戴罢。若换了是姐儿,倒是可以戴一戴。” “这些也不都是给小外甥的,姐姐若觉得有意思,便留着瞧一瞧,图个乐呵就是了。据说这些是西南之物,还有从西南流出的乌斯藏之物。这些是安南、占城、暹罗等地之物,这儿还有从西域流入的……”张延龄凑过来,嘿嘿笑着,“都是我四处淘换的,不怎么值钱,却胜在有趣。” 他走街串巷的,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二据说来自边陲的商人。因着这些小物品并不珍贵,便没有甚么人感兴趣,才教他捡了便宜。饶是如此,他也早已花光了自己的月例银子,还从账房支取了数百两,每日都过得紧巴巴的。 “确实挺有趣味。”张清皎笑道,让云安将这些物事分门别类地收拢起来,“最近你的心思该不会都在这些身上了罢?武艺还练着么?囿苑那头不去了?” 张延龄挺了挺胸膛:“一直跟着王家兄弟练着呢。两人都说我挺有天分,虽然底子有些薄,但勤练个几年,便能学得骑马开弓的真功夫了。这些玩意儿都是休沐得空的时候去寻的,不妨事。至于囿苑,如今是没空去得那般勤快了,但隔十天半个月的还得走一遭。”说着,他颇有些怅然:“等我有了自己的马,大概便不会天天惦记着囿苑里那群家伙了。” “你若真能学了一身功夫,我便让万岁爷给你一匹好马。”张清皎笑道。 张延龄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来:“真的?姐姐放心,到时候只管让姐夫来考校我!”他在得知王链、王钧兄弟都有自己的马之后,做梦都想要一匹马。可劣马易得,良马却不容易寻得,而且还奇贵无比。算算他的月例,就算提前将二三十年的例银都支取出来,也未必能买到最好的西域马。如今有了自家姐姐这句话,他的马总算是有了一线曙光,怎能不满心惊喜? “姐姐,到得考校的时候,可得请姐夫仔细些。不然,一匹好马若跟了他,那便是暴殄天物了。”张鹤龄在一旁凉凉地道。张延龄闻言,皱着鼻子瞪了他一眼,低声哼道:“我知道你是嫉妒我。等我有了马……你就嫉妒去罢,怎么也不给你骑……” 张鹤龄只当没听见,张清皎勾起唇:“你也不能只顾着学业,反倒是忽略了打磨身子骨。听说科举考试须得在贡院里熬上好几天,若没有一付好身体,指不定就会病倒在考场里了。不仅是你,峘哥儿和纯哥儿也都须得注意着些。要是你能略微习一习骑射,等你取中了秀才,我也照样让万岁爷给你一匹好马。” 张延龄一愣,不由得撅起了嘴:“如果只是略通骑射,用得着给他好马么……这才是暴殄天物呢!” 张鹤龄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姐姐放心,我省得,也会让表哥和纯哥儿多走动走动。至于骑射,每逢休沐之日,我会带着他们去京郊的庄子里练习练习。” 他家先生之一李东阳的儿子便是这一场乡试在考场上病倒了,他曾去李家探望过,也知道身体的重要性。且看看朝中的阁老们罢,哪一个不是老当益壮?若想往上升迁,不仅得有能力、有耐心,也须得有一付好身体,方能熬得过漫长的时光。那些熬不过的,又哪里能升到部堂高官?更不必提进入内阁了。 “最近家里还好么?”张清皎又问,“伯祖母和爹的身子可还硬朗?”她如今从来不问金氏,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