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过小外甥多少回了。因着他们来得太勤快, 小家伙似乎都已经能认得他们了, 从来不排斥他们的怀抱。 见状, 张清皎不由得笑了:“若是伯祖母觉得手酸了,便歇一歇罢。他倒是一点也不认生,想必是觉得伯祖母的模样很是亲近。”在大部分情况下, 小家伙都不怎么认生,待在谁怀里都能待得住。只有他觉得不耐烦或者又饿又难受的时候,才会闹腾得厉害。除此之外,倘若他发现她不在身边,也会极为不安。 “倒是让臣妇想起第一次抱皇后娘娘的时候了……”何氏笑道,“娘娘那时候也不认生, 只管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臣妇,乖巧极了。果然,生儿肖母, 小皇子的性情模样也都像极了娘娘。” 张峦忙跟着颔首:“都像,不仅像娘娘,也像万岁爷。”他好不容易才等来了抱外孙的机会,小心翼翼地抱在手中,浑身都无比紧张。随着小家伙的重量与暖意传来,他渐渐地松快了些,心底涌出了无尽的温情。 这一刻,他忽然生出了些许悔意。毕竟年轻的时候他忙着学业,又不似如今这般开明,当年女儿与两个儿子出世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抱过他们。如今想来,真是错过了太多的温情时刻。 “咿呀!”小家伙许是觉得外祖父的怀抱不够舒适,挥着小肥爪子试图坐起来。他的手臂很是有些力气,不经意间挥打在张峦身上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沉甸甸的。 张清皎赶紧道:“爹爹,他的手劲儿可是不小,还是让我来抱罢。” 张峦抱着外孙不肯撒手:“他小小的一个人儿,哪有甚么力气,一点也不疼。咦,他竟然自己坐起来了?” “早些日子就能坐了,这一段时日正练习来回翻滚。刚开始滚着滚着连自个儿都会吓一跳,如今倒是熟练了。”张清皎笑道,“尚医局的宫医们都说,他长得比寻常的孩童快些。” “可不是么,腿脚也有劲儿。”何氏道,“殿下长得如此康健,可见娘娘亲自养育殿下,确实养得极好。” “其实我也一直有些担心,养他养得不够精细。不过,有尚医局的尚医与宫医们在,养得粗些倒是更壮实了。”张清皎道。 她前世不曾有过婚姻,更不曾养过孩子。不过是因着职业的缘故,有些相关的知识罢了。也正因为这些知识,她才觉得自己对孩子的教养观念决不能因孩子的身份而有所改变。事实证明,截止到目前为止,她的想法并没有错。 一家人抱抱小家伙,说一说关于他的小趣事,便能呵呵地笑好一会。直至必须离开的时候,张峦与张鹤龄兄弟都不曾再提流言之事,何氏也只当作甚么都不曾发生。 因着张纯成婚在即,张清皎便赐了一些物件用于下聘,还给了一盒首饰作为送给新妇的见面礼:“新人会亲的时候,我这位从姑母也该给些礼物才是,伯祖母便替我给了罢。这里还有给堂伯母、叔母、嫂嫂、瑜姐姐和璧妹妹的礼物,烦劳伯祖母也一并替我给了。” 在张峦的坚持下,张纯将在京城成婚。横竖寿宁伯府院子不少,已经将一座客院改建成了新房。之后,他还打算买一座三四进的房子,专门给大房一脉住。至于先前他们一家曾经住过的一进小院子,便充作其他族人进京赶考时歇脚用。 张纯是张氏一族未来的宗子,他成婚,近亲们自然都会从兴济赶过来,出嫁女们也绝不会错过这等大喜之事。故而,无论是身在京城的张氏,身在兴济的张清璧,或是随着夫家去了山东的张清瑜,都会带着夫婿儿女进京。 张清皎虽不可能列席喜宴,但怎么也会给娘家人做一做面子。她的赏赐不过是其一罢了,到时候,朱祐樘的赏赐才是更大的荣耀。 张纯跪下来谢恩后,张清皎又瞧了瞧立在何氏身边的张絮,低声对何氏道:“絮姐儿眼看也要十一二岁了,伯祖母不必急着替她打算,慢慢来罢。” 张絮是张纯的同胞妹妹,性格很是乖巧,平日里最喜莳花弄草。张清皎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颇为喜爱,自然希望她嫁得更好些。 如今她的父亲张忱与兄长张纯都尚无功名与官职,她能嫁的也不过是举人之子或者是勋贵外戚旁支子弟而已。若再等几年议亲,或许便大为不同了。毕竟,皇帝陛下最放不下的便是封赏张家,她拦得住一回两回,却拦不住三回五回。 何氏心领神会,颤巍巍地要跪下来行礼谢恩,张清皎忙将她扶起来,亲自将家人们送到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