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皇后娘娘打理宫务,恐怕也使唤不动顶上那些老爷爷。” “有皇后娘娘在,还愁不能进二十四衙门?十二监倒是不好进,四司咱们也不稀罕,可八局怎么着也能混个掌印太监当当。”李广紧紧地盯着他,仿佛担心他随时变卦, “你若是不想去,到时候可别反悔。我可是想好了,如果万岁爷提起此事, 我必定要毛遂自荐!” “皇后娘娘也就是随口一提,未必是瞧中了你我。”何鼎劝道,“我们二人太年轻了,她显然更希望司礼监的老爷爷们过去。老爷爷们面子大,无论办什么事都没有人敢不听他们的。皇后娘娘依仗着他们,更容易理顺宫务……” “你别说了!面子大也是慢慢累积而来的。谁一开始不是四处受气的份?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李广摇首道,“况且,司礼监那些老爷爷哪里看得上坤宁宫总管的职缺?光是忙着司礼监的事都忙不过来呢。二十四衙门的掌印太监们也都忙,至于少监、监丞之流,咱们可是在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哪里不比他们更吃香些?” 何鼎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也不敢再劝,只得沉默片刻,道:“你既然已经想清楚了,我便不再多说了。无论是服侍万岁爷还是服侍皇后娘娘,咱们都须得尽心尽力,才不辜负万岁爷与娘娘的信任。” “这是自然。若不是见万岁爷这么宠皇后娘娘,我怎么会一心想着去给皇后娘娘分忧呢?”李广笑眯了眼。在宫里,谁都有几分眼色,知道该依附哪个主子才能发达。尽管他现在服侍万岁爷,跟的就是最尊贵的主子,但可惜主子不重用他,前头还有许多大太监更得主子的信任,说不得会白白蹉跎数十年。 因此,为了早日攀升,他不得不另寻它法。经过这大半年的观察,以他多年来对万岁爷的了解,必定不会有错——皇后娘娘便是他能够借力的东风。想想当年的梁芳,若不是攀上了万贵妃,有枕头风助阵,他又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掌控御马监这么多年?连司礼监与东厂都争相拉拢他?还攒下那么大的家业? 当然,他并不是想效仿梁芳,只是想替自己寻得最适合的主子罢了。若能得到主子的重用,相信以皇后娘娘的慷慨,必定少不了他的好处。光明正大得来的赏赐,稍稍费些心思得来的名利,总比默默无名数十年舒坦多了。 两位小太监一边烤着火一边低声轻语,却不知此时值房内的长榻上还躺着一个人,将他们的话尽数听在耳中。等他们又匆匆离开后,那人从长榻上下来,绕过屏风,扫了扫小太监们方才坐着的位置,轻轻一哂。 这两个小东西都不是甚么省油的灯。从李广坐的位置来看,他正好被屏风挡着,没有瞧见他睡在里头,所以才敢说出那些野心勃勃的话。但何鼎却只要侧首一望,就能瞧见屏风后头的长榻,怎么可能没有看见他?可这小东西却没有提醒李广,究竟是何意?难不成,是想借着李广的口,将这件事透给他?啧啧,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细细一想,也只能说何鼎这小东西为人确实正直。自己阻止不了李广的野心,便让他来出面,免得那个一头栽进名利中的小东西走错了路、做错了事,反倒是祸害了皇后娘娘。有这份心,倒也是难得了。 “既然是天意,那何不成全了他?”此人暗忖道,遂神采飞扬地直奔乾清宫而去。 朱祐樘正在稍事歇息,略用了一品易克化的养生益气粥,便让李广与何鼎将新鲜点心拣了几样,送去坤宁宫给皇后尝尝鲜。两个小太监前脚刚踏出乾清宫,穿着一身素色道袍的戴义便甩着拂尘,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 “甚么?竹楼先生想去坤宁宫当总管事?”朱祐樘以为自己听错了,挑起眉来,“此事朕尚未明言,竹楼先生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望万岁爷明鉴,老奴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奴觉得自己最适合去坤宁宫扶助皇后娘娘。”戴义义正言辞地道,“一则,老奴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见惯了宫中的各种事,皇后娘娘若遇到难事,老奴便可想方设法解决;二则,二十四衙门的掌印太监多少与老奴有交情,办事的时候必然也会干脆利索些;三则,老奴与皇后娘娘有缘,相处起来想必也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