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上下滚动,凝视她:“行了,过来给孤把衣服穿好。” 姜沐璃低声应道,便乖顺的上前为他整理方才蹭乱的衣袍。 玄色加蟒纹更加显得他这人看起来极其冷冽,如高山仰止那般难以接近。 使她不由想起两年前初见时,那个身穿雪色长袍的俊秀少年。 谢缚辞身如玉树,颀长挺拔,肩宽腰窄,着深色显得俊美又锋利,就像那战场上持枪冲锋陷阵的少年将军。 可那日他偏偏穿了一身白色出现在她眼前。 她从未见过有人穿素雅洁净的颜色会这般好看,如温雅俊逸不染尘世的书生公子模样,彼时黄昏彩霞弥漫,他犹如谪仙下凡,救她脱离苦海。 姜沐璃心里微沉,为他整理好腰间玉带,竟不自觉脱口而出:“殿下还是穿白色最好看……” 空气中仿佛凝滞了一瞬,姜沐璃懊悔不已。 正在她打算直接揭过,当做没说出这句话时,却听他不咸不淡地问:“是吗?” 她垂下的右手攥紧裙裾,抬起头看他,忽然想起外间崔萱还在等着,便道:“整理好了,殿下快出去,莫要让崔姑娘等久了。” 谢缚辞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等他的身影从她眼前消失后,姜沐璃才浑身瘫软在榻上。 松缓了心情后,脖颈的痛感骤然涌现。 真不知道这人是哪来那样大的力气,生生要将她的脖子给按折了去。 ** 崔萱身着如意缎锈如裙,翡翠玉簪金步摇,在侍女的陪同下侯在外间,等了许久才等到谢缚辞现身。 见人来了,崔萱起身行礼唤道:“崔萱见过太子表哥。” 谢缚辞颔首,请她入座,又开门见山问:“这个时辰了,表妹来东宫有何事?” 崔萱莞尔而笑:“我是为了前日贸然闯入表哥寝殿一事,特地同表哥来赔礼道歉。” 说完又吩咐身侧的侍女将礼呈上。 谢缚辞视线朝托盘上扫了一眼,淡淡道:“表妹多礼了。前日一事,孤知晓是冯翎不知礼数执意闯入,与表妹无关,表妹不必为她的过错来道歉。” 二人一人一句,皆十分讲礼。 见太子表哥对她态度仍旧冷淡,崔萱也略觉尴尬,捻了捻手帕,才直言道:“表哥,实则我今日来东宫,除了赔礼道歉之外,便是受姑母所托……” 谢缚辞长眸微眯。 她顿觉得背脊一寒:“表哥千万莫要误会,是姑母说,表哥生辰将至,托我来问问表哥想要什么样的生辰贺礼。” 生辰? 崔萱倒是提醒他了。 当初那个小骗子从他东宫顺理成章的出去,便是用生辰贺礼这招骗了他。 母后尚在时,生辰那日都会为他亲自做一碗长寿面,即使那日只有母后一人陪他过生,他仍然觉得很是满足。 凤仪宫大火那年,他四岁生辰尚未到。自从母后薨逝后,未免触景伤情,他便再也没有过过一次生辰,每年那日都与平时无异。 以往在军营,将士们也只会在他生辰那日给他的伙食上多加上一个蛋,也并未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而高看他。 这么多年,若非那日那小骗子提起生辰,他怕是早就忘了自己生辰在何时。 “表哥?可想好了什么?”谢缚辞半天没回应,崔萱问了一句。 谢缚辞道:“不必劳烦表妹了,孤向来不喜过生辰,让姨母当做平常日子对待即可。” 崔萱只能这样应下,一会儿去凤仪宫交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