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出了宫殿。 谢济冬跪着爬上前抱住谢缚辞的大腿,哭着喊:“皇兄,如何了?父皇可是愿意放过我母妃?” 谢缚辞将他扶起,道:“能说的好话孤方才说了许多,父皇正在气头上,二弟还是回府静待佳音吧,你若一直留在此地,父皇瞧见你,反而更难消气。” 谢济冬一听,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踉踉跄跄站起身,看向太子的眼神也不如以往那样带有怨恨。 与此同时,凤仪宫内。 宫女竹香将打探好的消息都告知了崔继后,见她脸色愈发冰冷,心里一凛,往后退了一步。 恰好太子谢缚辞入殿。 崔继后不悦地扫他一眼,凉凉地开口:“既江州一行平安归来,太子娶妻一事也是时候着手准备了。” 谢缚辞道:“此事得再拖一阵时日。” 她轻笑一声:“太子莫不是忘了那日答应过本宫什么?你说江州之行回来再议,现在又要改变主意?” “我何曾要改变主意?”谢缚辞蹙眉,语气冷冽了些。 崔继后冷声道:“太子去江州都带上那美貌侍妾,听侍卫说,这一路你们二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那侍妾竟还一路勾缠你要亲自给你上药,怎么,是上药上出感情,不愿娶太子妃了?” 闻言,谢缚辞心里划过一抹怪异的感觉。 诚然,方才皇后提起婚事,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夜阿璃的泪水。 杨家姑娘那“情爱”二字,这些日子一直在他脑子里挥散不去。 在回长安城的途中,他有意拉开与阿璃的距离,可总是时不时会想起她哭得双眼红肿的可怜模样。 可这与他不愿娶太子妃又有何干。 他方才说延后再议,只是为了这段时日静下心来处理更重要的公事,决然与阿璃无关。 “姨母何必如此急躁?” 崔继后将脸一撇,“哼,我若是不急,就怕你跟你父皇一样,被其他女人迷了心智!待婚后,还要为了其他女人伤害你的太子妃,本宫瞧你真是愈发有你父皇的样子了。” 他语气不禁冷沉:“姨母多虑,我绝不会变成父皇那种色令智昏的男人。” 谢缚辞容色一派冷肃,狭长的眸色凝成一团黑墨。 崔继后看了心里一紧。 她险些忘了,最恨皇帝为了女色而害死发妻行为的人就是谢缚辞,他亲生母亲死的那样惨烈,他又怎会重蹈覆辙? 崔继后面色缓和,柔声道:“瑾澜,是姨母的不是。也好,成婚一事就由你自行安排,姨母只愿早日能喝上你与萱儿的喜酒。” ** 姜沐璃愈发烦躁,东宫她实在不能久待。 就太子烧她家的行为,恐怕是与她家有什么要命的仇怨,若让他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命都要没了。 若只是她一人还好,阿臻还只是个孩童。 当初她在阿娘临终前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弟弟。 如今她却只能将弟弟寄养在别处,就连弟弟的救命药方都被没用的她搞丢。 姜沐璃坐在阶下,想到这里心里更加疼痛,泪水也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阿娘,阿璃该怎么办……” “又在哭什么?可又是想家了?” 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 姜沐璃下意识一抖,忙擦干泪水站起,转身,垂眸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谢缚辞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 最后眼神落在她泪痕未干的面容上,须臾,他蹙眉攥住她的皓腕往殿内拽去。 行至铜盆前,他似嫌弃地丢下干帕,冷声发令:“把脸擦干净,不要让孤看到你又哭哭啼啼的。” 姜沐璃浑身僵硬,低垂着脸。 他冷漠的视线又扫视过来,“否则,孤真的会让你离开东宫。” 闻言,姜沐璃猛地仰首,眼底含着希冀问他:“真的吗?” 她水眸波动,长翘的眼睫颤动,哑着声问出这句,落在谢缚辞的眼里便是痛心不舍。 气氛稍缓。 谢缚辞紧抿着唇,语气不禁柔和了一些:“但你若乖顺一些,莫要再流泪,孤可以在东宫给你留一个位置。” 姜沐璃呆滞,羽睫颤了颤。 谢缚辞慢条斯理地拧干巾帕,冰冷的指腹挑起她的下颌,一点一点擦拭她的脸庞。 凝眸看了她许久,道:“阿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