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州出发来长安之前,姜沐璃不大信任苏烈,但也不愿放过这个能来长安求医的机会,便私下跟姜沐臻说好,到了长安若是出了什么事,定要将他们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日日带在身上。 所幸姜沐臻因有疾病,苏烈不大亲近他,亦将他当无知孩童,从不防备。 姜沐臻献宝似的从怀里将东西抽了出来,“我睡觉都不曾放下来呢。” “阿臻乖……”姜沐璃眼里泛着泪花,揉了揉弟弟的乌发。 都怪她轻信外人,竟放任年幼的弟弟在昌陵侯府这等地方独留了半个月。 姜沐臻抬起小手为她擦着泪水,笑着安慰道:“姐姐不哭,我没有受委屈,只是我一直很担心着姐姐,日日都在后门等着,今日总算等到了和姐姐对好的暗号啦!” 姜沐璃低哑地嗯了一声,很快敛好情绪,轻轻说:“阿臻,今后我们不回侯府了。” “那我们去哪儿呀?是要回江州吗?” 姜沐璃抿唇笑了笑:“江州是定要回的,但是我们来长安的目标还没完成呢。” 姜沐臻耷拉起小脑袋,喔了一声。 马车缓缓行驶到锦绣街的喜鹊巷,姜沐璃牵着弟弟下车,往深巷内行去。 顺着门牌号,姜沐璃在一栋宅子前停下,深深呼吸,定了定心神,敲了大门。 “来了,来了。” 门内传来响亮的妇人嗓音,妇人拉开房门,忽见一名琼姿花貌的少女和粉雕玉琢的男孩立在门前。 妇人怔楞了半晌,直到男孩喊了一声:“小玲姐!” 少女嫣然含笑,轻语:“玲姐姐,许久未见了。” 金玲怔大了嘴巴,眼眶瞬间泛红,大喊一声:“邵朗你快来!” 屋内传来男人醇厚的嗓音,随着走近,见到门口的人,惊喜地唤道:“阿璃,小臻?你们咋来了?!快快快,快进屋,外头风大!” 屋内陈设简单,房子不大不小,胜在温馨,窗明几净。 姜沐璃牵着弟弟,将如何找到此地的原由说了出来。 前几日彩灯同她讲过,邵朗大哥来到长安后住在了喜鹊巷,她本正愁着暂时将弟弟安置在哪儿,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来此。 “邵朗哥哥,玲姐姐,阿璃这番只能先将阿臻寄养在哥哥姐姐这处,待我那边的事处理好了,我便来接他。至于每日的费用,你们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邵朗肃着刚硬的面容,严厉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何必如此见外?小臻爱住多久便住多久!” 金玲牵着姜沐璃,两年未见,也不觉得见外,安抚道:“就是,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来长安了,就该互相照应。” 姜沐璃心生感动,含泪点头。 几人交谈了一番,又留在邵宅用了午饭,见时辰不算早了,姜沐璃便只能提出告辞。 邵朗斟酌了许久,还是问了一句:“你来长安,可有找过那小子?” 姜沐璃面色窘迫一闪而过,笑道:“未曾,只听彩灯提起邵朗哥哥在宫里当禁卫军。” 邵朗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讲了一些他现在的差事。 一旁的金玲听不下去,打断道:“阿璃,甭听他瞎吹牛,他前阵子因得罪了某个大臣,被他们统领革职了在家禁足,还不知何时能上任呢!” 邵朗黝黑的脸庞羞赧地泛红,低咳了几声,正色道:“那小子在太医院当差,具体是啥职位,哥也不大清楚,总之就那文绉绉一套,又不爱落家,整日抱着他的草药过日子呢。” 姜沐璃含笑点了点头,一旁的姜沐臻惊喜地道:“我都好久未见过景哥哥了!” 邵朗弯腰拍了拍他的脑袋,温声道:“那我就跟那小子传句话,就说是小臻来了。” 姜沐臻乐滋滋地拍了拍手。 临走前,邵朗又同姜沐璃说,若是有什么事,让她去找邵景帮忙。 她只能暂且应下。 却并没有麻烦邵景的打算。 门口,姜沐臻瘪着小嘴,依依不舍拉着姐姐的大氅:“姐姐答应我了,一定会来接我的。” 姜沐璃蹲下来抱了抱他,柔声安抚:“姐姐永远不会抛下阿臻。” 姜沐臻抽噎了一声,又从怀里拽出一个油纸包,他白皙瘦小的手掌翻开油纸包,很快露出一颗还未化掉的糖葫芦。 “前几日是姐姐的生辰,阿臻便悄悄去买了一串糖葫芦,但姐姐几日没回,阿臻实在嘴馋,便偷吃了几颗……”说到最后,他声音愈发细弱,似也觉得不好意思。 姜沐璃噗嗤一笑,拿起那颗糖葫芦就送入口中,拍了拍他的脑袋,柔声道:“姐姐吃到了,阿臻快些进去,外头天凉,别送了。” 小家伙软软地应了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