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房间。 这是一间通往后院走廊边的小屋,原本是个储物室,现在被改为临时病房。里面只有一扇小窗,掩着厚重的帘子,杂物被堆到了一边,另一边摆着一张床。 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养病的地方,却是整座屋子最隐蔽最安全的房间。千帆住进来后,改造了安全系统,但这毕竟是座民宅,要是有人监视的话,把人安置在客房怕是会被发现。 少年倚靠在床头,光线昏暗,看不清容颜,唯见一双淡金色的眸子,璀璨生辉,仿若这幽暗空间中的唯一光亮。 如果说千帆在进入房间之前,忆起救他时的情景还心存警惕的话,那么在见到这双眸子的瞬间,她的心禁不住一动,然后,不由自主地柔软下来。 她从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眸子。纤尘不染,晶莹剔透,犹如天堂投下的一束圣光,投射在清澈的幽泉上,让人无法不以一颗轻柔宁静的心去对待。 ☆、28|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少年静静注视着千帆,犹如暗夜的风拂过幽泉,淡金色的眸子里泛起了轻柔的涟漪。 “是你救了我。”因为重伤体虚,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仍不失清冽悦耳。 “是的。你的翅膀呢?”千帆操纵轮椅,来到床前,仔细打量少年。从少年美丽的眸子中回过神后,她首先注意的是,少年身后那双翅膀不见踪影。 “收回去了。你要看吗?”少年问道。见千帆点头,他双肩微微颤抖,肩头响起布帛撕裂的声音,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延伸了出来,笼罩了半张床。 千帆心头再次升起一种魔幻的感觉,她忍不住伸出手来,去触摸翅膀上的羽翼。那羽翼的触感非常奇特,似是轻薄的金属,却不似金属那般冷硬,似是羽毛,却远比羽毛坚硬锋利。 随即,她注意到少年的脸色又苍白了几许,身体轻颤不已,似在极力忍耐痛苦。她心下一动,急忙说:“收回去吧。” 巨大的黑色羽翼刷的收了回去,少年如释重负般靠在墙上,胸膛微微起伏,调节气息。 “刚才……你很痛苦?”千帆迟疑地问。 “没什么,我只是体力还没完全恢复而已。”少年给了她一个宽慰的微笑,却苍白虚弱的令人心疼。 “为什么?如果不舒服,你完全可以拒绝。”千帆问道。 “因为你想看。”少年回道,语气干净,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扭捏。试想,如果这话由夏晨那小子来说,不知脸会红成什么地步。 千帆只觉心底那种微微心疼的感觉又加重了几许,她承认,她是有些被少年蛊惑了。不过她早已过了怀春少女的时期,尽管对少年存有好感,还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那你的头发呢?”千帆指着少年那头灰色发丝问道。她清楚地记得,刚救他时,他的发丝是暗红色,犹如浸了地狱的血液,救回来后给他疗伤,他发丝的颜色渐渐变淡,而此时已经几乎看不出红色了。 “头发的颜色能反应我身体的情况,糟糕的时候,发色就会变红。”少年回道。 “哦。”千帆唇角漾起一个春风般和煦的微笑:“那我很期待见到你完全康复后的发色。”她向少年伸出手来:“我叫云千帆,你呢?” 少年伸手与她相握,她感到他的肌肤细腻冰凉,犹如上好的美玉。 “云千帆。”少年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像是要用力记住,他唇边露出一丝抱歉的微笑:“我很想告诉你我的名字,但我记不得了。” 话题终于转到了重点,千帆心中一动,追问:“你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那你记得什么?” 少年面露迷茫,缓缓摇头:“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千帆久久注视着少年,想从他脸上找出半点伪装说谎的痕迹,可惜,没有。他的眼神专注,神情宁静,似乎无论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会泰然接受。 心头那种奇特的感觉再次升起。如果只注视他的眸子,你会觉得他纯洁无辜犹如天使,然而那高挺的鼻梁,英挺的眉毛,紧抿的唇线,组合起来,又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 那晚他驾驶机甲勇猛战斗的画面浮现眼前,黑翼所过之处,杀气冲天,横扫一切,犹如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撒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