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工作结束,沈清开口留章宜与覃喧二人一起吃饭,章宜开口拒绝,笑道;“不打扰你们夫妻的二人世界了,毕竟,这种日子所剩不多了,”说着,不忘将目光落在沈清肚子上。 后者白了她一眼,就差直言她没轻没重了。 出去时,陆景行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见有声响,侧眸往来,身上工装已脱,剩下的是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照常,袖子高推,露出精装小臂。 精英形象中带着几分随意。 “陆少,我们先走了,”覃喧开口打招呼。 陆景行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沈清将人送至门口让刘飞送人下山,反身往屋里去时,只见陆景行朝她招了招手,她迈步过去,男人伸手将她搂到胸前,宽厚的大掌落在她柔顺的短发上来来回回。 一下一下抚摸着,规律而又毫无章法。 沈清抬头仰望,落在男人坚硬下巴上。 片刻,只听男人开口言语;“朝堂之上,可以政见不同,想法不同,这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眼前有两个不同的阵营,你不得不从中选一个,一旦卷入党争,无论是贪图富贵还是胸怀理想,最终都会被立场所束缚,两个阵营一旦对峙,必定要裹挟他人,不管深陷其中的初衷如何,两方对立走到最后,这立场,必定大于是非。” 男人凉薄的话语如一汪冬季小溪从沈清胸膛处缓缓流过。 陆景行说着清冷的话语,抚着她头发的手并未停歇。 沈清再度抬头看,他面色平平,下颌已经坚毅。 “谋事在密,断义在厉,”简短的八个字,男人说出来,却带着刀光剑影。 许是觉得沈清仰头观望自己的事情稍长了些,男人低睨,对上她的视线,转而松开手,放开了她。 沈清恰好后退一步,但看着男人的目光依旧未收回来。 片刻,之后,陆景行收了电话,沈清这才开口道;“俞思齐?” “恩、”男人浅应。 随手将手机扔在一侧沙发上,迈步朝餐室而去。 沈清跟在身后,浅声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 男人脚步未停,但未应允她的话语。 “如果我没有怀孕,没有漂浮不定,你出生入死跟随你许久的好友不会去汉城那个大染缸, 他是军人,不跟你一样,在政治上,他是新手,汉城局势不稳,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他没有你那般缜密的心思,没有你那般睿智,没有你那般对于政治有着敏锐的嗅觉,陆景行,你后悔了对不对?”沈清这话,平平稳稳询问出来更像是陈述句。 话语结束,男人停住步伐,回首望向沈清,南茜见此。 将佣人们遣散,客厅留给夫妻二人。 “没有,”他答,话语坚定。 “不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要绕道而行的准备,阿幽,你莫多想,”他不后悔,人生有舍有得,不过是走的路稍微崎岖坎坷稍微远了些而已。 从未后悔过。 “陆景行,”沈清轻唤,男人望向她。 沈清久为言语。 男人开口道;“我有所想法,而我的想法仅限于对好友的愧疚,为我自己能力不足的反思, 阿幽,你别多想,恩?” 与俞思齐而言,绕道而行,必然要承受更多东西。 晚间,陆景行伺候沈清用餐,临近十一周,陆景行亲自叮嘱厨房营养要跟上。 而营养跟上,必然会有些沈清不爱的东西。 这日晚餐,沈清仅食两口,丢下筷子捂着唇奔进盥洗室狂呕。 男人随后而来见她如此模样,心头颤的厉害。 宽厚的大掌抚着她后背,一下一下顺着气。 良久之后,沈清吐的眼泪横飞没了力气,扶着台面双脚发软站不住,男人伸手将人抱起朝客厅而去。 唤来南茜。 片刻,一杯水递到她嘴边,男人柔声心疼开口道;“乖乖,漱漱口,好受些。” 沈清面色寡白我在陆景行怀里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提不起半分力道。 男人轻吻着她发顶,捏着她柔柔掌心,说尽了好言好语。 “好受了没?”男人柔声问道。 后者摇摇头,蹭着陆景行下颌,连摇头都显得那般无力。 男人眉头紧蹙,一声叹息再其耳边响起,也是操碎了心。 伸手将人往怀里紧了紧。 随后开口道;“就你如此身体,还想着回到商场,阿幽,你这不是想让我不好过吗?” “是你非得让我吃,”控诉声带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