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在耳房的对话,让她全数听了去。 那些话,对她来说,也句句都是伤害。 不然她不会说,有苦衷就明讲,不是他跟青莲两个在那里偷偷密谋。 她用了密谋两个字,可见她的失望和心伤。 她说,她只有一个人。 或许她曾将他跟青莲当做过自己的朋友,却有一天发现,她爱的男人那么多事情瞒着她,她认为的朋友也帮着那个男人瞒着她,甚至在一起商量如何堕掉她腹中的孩子,怎能不痛心? 不然她不会不让他近前,也不让青莲碰她,她不会癫狂成那样。 哎呀,樊篱“啪”的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今日他都做了些什么? 似乎一直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然,他跟青莲的谈话他不敢跟帝王讲,被那个女人听到了,他更是不敢说。 他怕那个男人会杀了他。 所以,这样深的误会,这样失去孩子的她,这样失去一切,包括男人和朋友的她,又怎么可能还呆在王府,乖乖地跟青莲去了哪里? 他被自己的这个认知吓了一跳。 天。 正不知所措间,看到青莲端着一个瓷碗朝这边走,他眸光一亮,迎了上去。 “王爷呢?”他问青莲。 青莲脸色一变,“不在厢房吗?” “不在。” 青莲手中的瓷碗脱手而出,跌落在地上,瞬间碎裂成几瓣,里面黑浓的汤汁更是溅得到处都是,夜色和风灯的光亮下,还冒着缕缕热气。 也顾不上拾捡,青莲拔腿就跑。 樊篱连忙跟在后面。 厢房里,帝王坐在桌案边上,很平静地看着他们两人跑进来,面色淡得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问:“又走了,是吗?” 问完,垂眸,弯唇。 似是问他们,又似是只是告诉他们。 就好像,他根本就知道那个女人没有跟青莲一起。 青莲蹙眉,一颗心又慌又乱,解释。 “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大意了,奴婢见她刚刚滑过胎,且大失血,根本走不了,奴婢就去厨房煎药去了,奴婢应该守着她的,就应该守着她的……” 青莲自责得想死。 她是真的没想到。 她看到她站都站立不住,如何能走? 她是如何走出去的? “是奴婢的错,请皇上责罚!”青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若有心想走,你守着,她也同样会走掉。” 男人声音飘渺得厉害,似是在跟她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青莲跟樊篱皆是一怔。 “起来吧。” 男人扬袖,示意她起来,而自己也是低低一叹,从位子上缓缓起身。 那一声叹息,那一个撑着桌面起身的动作,就好似承载了千年的风霜。 那么苍凉,那么疲惫。 “看一下梁子在不在?” 对,青莲猛地意识过来。 梁子跟她走得近。 青莲连忙起身出了门。 看着男人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夜色,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只等着青莲回来回禀的样子,樊篱蹙了蹙眉。 他了解这个男人。 如果像方才那样脸色苍白,或者腿下发软,他还觉得好点,毕竟有情绪。 可现在这样,就可怕了。 完全不着急、不以为意的模样,他就担心了。 他不知道,在他方才去找青莲的那么一会儿时间里,他坐在这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