睇了他一眼,王德便脸色微微一白低了头。 “发簪?”太后再度出了声,“没想到老四会想着买这些女子喜欢的饰件,倒也是体贴之人,不妨拿出来给大家瞧瞧,让哀家也见识见识老四的眼光。” 哪里是我的眼光,是你儿子的眼光好不好? 虽眼光很好,但是你老人家见识了那么多年,此刻能不要见识吗? 郁墨夜欲哭无泪,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话都说到这份了。 起身。 身后青莲将包袱递过来。 她接过,也不打开,就只是稍稍扯开一个洞,就伸手进去在里面掏啊掏。 所有人都看着她。 其实,她早已经掏到了发簪,自己放的东西自己当然很清楚在哪里。 她之所以一直装还在找,是因为,她在想对策。 拿出来,只有一枚,绝对会得罪太后。 因为她不可能说,这枚是送给锦瑟的。 且不说顾词初是王妃,就在跟前,单说刚刚王德,就已经非常清楚地说了,买了发簪给王妃。 如果不拿出来,又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一个发簪都不能给人看。 除非…… 眸光微微一闪,她边掏,边不动声色地将发簪拢进了广袖中。 所幸袍袖又长又宽大,将众人的视线挡个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她就蹙眉“咦”了一声,然后,索性将面前的碗碟往边上捡开,包袱放到桌上,解开。 反正里面的女子物件,譬如月经布之类的,早已随着月事走了,被她扔掉了。 都是可以见光的东西。 当着众人的面,她寻了一遍。 没有。 拧眉,咬唇,她回想,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 一不小心就对上对面某人的目光,深邃又蕴着一抹促狭的目光。 为什么有促狭? 她怔了怔,却也顾不上想,就转眸看向太后。 “肯定跟五弟同车的时候,我们打闹,我一直拿包袱砸他,发簪甩出来掉了。” 郁临旋也是大齐好兄弟,听闻此言,当即就接了话。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我记得有一下马车颠簸,四哥正拿包袱砸我,连人带包袱撞到了我身上,当时,我就是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包袱里出来。” 郁临旋绘声绘色,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郁墨夜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收回目光的时候,再一次撞上了对面男人的视线,依旧深邃却又蕴着一抹…… 她心口一颤。 还以为是刚刚的促狭,却不是。 而是冷色。 怎么又变成了冷色? 是怪她 不该将发簪弄掉了吗? “掉了?”太后有些失望,“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礼物掉了着实可惜了。” 郁墨夜蓦地想起什么,“对了,虽然发簪掉了,但是我给词初跟锦瑟还带了别的礼物。” 边说,边自包袱里拿出了两个木雕。 众人看到木雕的时候,都傻眼了。 一个是一只鸡。 应该是鸡吧?从头顶的冠,还有形状来看,似乎是只鸡。 只是,只有一只脚。 另一个是个人偶。 应该是个人吧?因为隐约看得出有衣袍,还有头,有发髻,感觉是个女人。 只是,却只有一只手。 大家都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粗制滥造的木雕? 其实,郁墨夜自己也是汗哒哒。 这两个木雕是她的杰作啊。 陈落儿跳崖的那夜,她留下一封信离开后,就住进了君悦客栈,等着郁临渊一行人离开。 她在客栈里呆了两日,无事可干,就翻起了那本专门为请郁临渊帮忙而买的木雕之术的书。 让小二帮忙买了刻刀和檀木,她就照着书上面,依葫芦画瓢,学着刻了起来。 最先想雕个人的,结果拿刀的力度把握不了,将人的一只手给搞断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