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明白,帝王是用这种方法将她弄醒。 虽然有一些过分,毕竟人家病成了那样,竟然还去让人家痛。 可,显然,这世上,最能让人清醒的感知真的是,痛。 就在帝王再次将药碗碰向郁墨夜的唇的时候,郁墨夜艰难地撑开了眼睛。 首先入眼的是男人胸口龙袍上金丝银线手绣而成的张牙舞爪的九天云龙。 郁墨夜一惊,愕然抬头。 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正微微垂目凝着她。 啊! 所有的意识在这一瞬间回笼,她本能地往后一避,却因动作幅度太大,“嘭”的一声后脑勺撞在了床头的木桩上,痛得她眼前金星一冒。 屋内三人瞠目。 帝王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郁墨夜皱眉,抬手摸向自己的痛头,揉着。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垂着眼,长睫轻掩,不让人看到。 “把药喝了!” 将药碗伸到她的面前,男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 她欲伸手接过,却陡然想起不行。 为了生这一场大病,她昨夜跑到屋顶露宿了半宿。 她不想去江南,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已成定局,她不去就等于抗旨。 原本是想装病的,可她知道,青莲懂医,就随侍在她身边,她的病是真是假瞒不过青莲。 而瞒不过青莲,就等于瞒不过帝王。 无奈之下,她才不得不走这一步。 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地病下了,她才不要吃药。 “太苦了,不想喝。” 沙哑着喉咙,她随便找了个理由。 男人似乎轻嗤了一声,“一个大男人竟然怕吃药苦。” 嘴里虽这样说着,他还是侧首吩咐青莲:“取些蜜饯果脯来!” 青莲领命而去。 这时,小翠带着樊篱进了门。 看到他英明神武的帝王手端药碗站在床边,另一手还握扶着榻上郁墨夜的手臂,而帝王的随侍太监王德以及郁墨夜的妻子顾词初却都站在一旁,樊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不是见有人在,他嘴巴真是痒得想要打趣几句。 “参见皇上。”他笑眯眯行礼。 帝王睇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樊篱却是已经在瞧郁墨夜。 在看到对方两颊通红、额上青筋凸起、嘴唇毫无血色、满是裂开死皮、且整个人摇摇欲坠一副坐不住的样子时,樊篱眸光一凝,“呀”了一声,“四王爷真的病了啊?” 郁墨夜虽脑子有些混沌,但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他的话。 tang 虚弱地扯了扯唇角,她哑声反问:“怎么,法师以为我装病吗?” 樊篱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见帝王眸光如刀,朝他扫过来,他连忙做出一副想起自己有事要忙的样子。 “对了,忘了回皇上,樊篱是来找四王妃有点事的。” 顾词初一怔,找她? 她跟他可不熟识。 难道是关于扳指? 她眉心一跳,下一瞬又不动声色地微微笑开:“不知法师有何事?” 樊篱瞅瞅帝王,“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词初自是求之不得。 帝王当面,她正胆战心惊呢。 “当然,法师请随我来。” 两人对着帝王鞠了鞠身就退了出去。 小翠也跟着两人一起。 这时,青莲取了一小碟蜜饯返了回。 见顾词初已不在了,青莲将手中的小磁碟轻轻摆放在床头柜上,朝王德度了一个眼神。 然后,就对着帝王无声地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王德有些懵,不懂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