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水在靛蓝色水壶里翻滚,咕噜咕噜的气泡声持续不断,孙淙南一口一杯茶,喝了三杯才停下来。 周身的怒意早已化为信息素扩散出去,孙淙南看向陈惜,她动了动唇,似乎有什么要说的,又说不出来。 “陈惜,”孙淙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最后一次警告她,“你现在已经是孙夫人了,你和我是一体的,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给我找麻烦。” “……”这句话对陈惜来说很重,孙淙南不仅用身份捆住她,还点出她一直在给他找麻烦,陈惜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女性Omega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听话,要做一个贤内助,把家庭照顾好,陈惜才刚刚满含期待地开始婚后生活,孙淙南就告诉她,她做得不好,这个打击可想而知。 晶莹的泪在眼眶里打转,陈惜盯着茶盘一声不吭,孙淙南继续喝茶,仿佛身边的陈惜不存在,她的茶杯倒了,茶水流光了,孙淙南不给她扶,不给她添,他就是要她煎熬,要她反省。 他说的话陈惜有没有听进心底,从陈惜的面部表情上他就可以判断,所以他不需要陈惜出声。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甜蜜的夜晚,他们像两艘停泊在港口的船只,整整齐齐躺在床上,朝向一样,姿势平行,外面下起大雨,噼啪作响,房间里风平浪静,没有声音。 陈惜闭眼前是孙淙南的背影,睁眼还是,夜很深了,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痛苦地徘徊。 当时间接近破晓,人最脆弱的时刻来临,陈惜有了答案,她伸手搂住孙淙南的腰,把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我会乖乖的。 对不起。 陈惜在心中默念。 孙淙南在陈惜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什么都无法撼动。 第二天,孙淙南收到了一份精致的早餐和陈惜的保证,她说:“老公,我再也不去参加协会举办的活动了,你不要生气。” 陈惜扑在孙淙南怀里,窗外也雨过天晴,阳光微熹中孙淙南勾起嘴角,陈惜还是陈惜,离开连季的陈惜能越来越好。 孙淙南心下愉悦,但还要装模作样,他也不搂陈惜,只是告诉她:“我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定你是不是在骗我,不许瘪嘴!这是你前期犯错的代价你懂吗?” 陈惜没有看到孙淙南的表情,她失落地放开他,坐回自己的座位。 孙淙南不信她,她的信用透支了。 陈惜没心情吃饭,她忽然想起心理问卷调查表上的一道题:你们争吵的频率?曾经她认为一个月三次及以上太恐怖,但现在,他们两天吵了两次,不是小吵,是大吵。 她真的感到无力。 十几分钟后孙淙南去上班了,陈惜不想待在冷冰冰的家里,她决定去找连季。 周三是思辨社的固定活动日,陈惜去之前联系过连季,她说她人在学生活动中心,陈惜直接到那里找她。 这是陈惜结婚后她们第一次见面,连季兴冲冲拉着陈惜的手,边走边说:“今天播放采访的音频给社团成员听,没什么事,我们到这边聊。” 连季把陈惜带到一个无人的小会议间,关上门,问她:“怎么样,新婚生活?” 这明明是寒暄的一句话,连季万万没料到陈惜会掉眼泪? “惜惜……”连季惊呆了,她以为陈惜和孙淙南肯定过得甜甜蜜蜜,毕竟陈惜那么喜欢孙淙南,就想嫁给他,前天她们通话的时候,陈惜还说她孙淙南对她很好。 “是不是孙淙南欺负你了?”连季抱住默默垂泪的陈惜。 “不是……”陈惜摇头,眼泪越流越急,她忍不住抽泣,“我、我们吵架了,从第一天就、就开始吵,每天都吵,呜呜……” 这件事陈惜憋在心里两天了,她不能和父母说,不能和哥哥说,只有连季。她现在都不敢想以后,她害怕以后的日子也是同样灰暗。 “没事啊,没事,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吵?”连季轻轻拍着陈惜的背,安慰她。 陈惜一把抱住连季,心声倾泻而出,“他知道我去参加活动的事……说我背叛他,我没有!……他手上有录音,他不许我和协会接触……” 连季听陈惜断断续续地说,其实就是关于女O权利促进协会的事,她手边没纸,不能给陈惜擦眼泪,陈惜说到后面,声音哑了,眼泪也不流了,还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