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未及到店铺门口,便看见有一辆马车早早等在尚未开张的店铺前。 莘奴心道;齐都消息竟然这般飞快?昨日才卖了五盒,今日便有新客寻踪而来? 可是待她戴了纱帽下车才发现,那站在店铺门口等候的并不是什么丽姝贵妇,而是一位英俊安雅的少年。 看他的衣着服饰,应该是临淄里的贵人,当下,便微微施礼道:“不知君在我的店铺前盘桓所谓何故?” 那少年看莘奴从马车上下来,略一愣身,打量着她的身形道:“不知丽姝是这燕脂店铺的主事?在下想要替母亲购得些燕脂水粉,却不得入门。” 莘奴微微施礼后,将一旁的木牌翻转,露出雕刻的篆字道:“店面甚小,唯恐不得照顾周全许多客人,是以本店只接待女客,还请君子移步他处。” 那人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举拒绝,微微一顿,道:”是我贸然前来,冒昧唐突了。不过听闻贵店燕脂润泽,而水粉更是一绝,母亲寿宴在即,还请姬通融一人,能让我购得一盒。” 他这一番话倒也合情入礼,看来倒是昨日那几位贵妇介绍而来,只是昨日才说水粉告罄,今日却又售出,还真有撒谎之嫌。昨日那一票生意油水甚足,王诩虽然搜刮走了大半,所以莘奴决定还是维护了店铺的名声,只说已经无货,还请君子移步他处。 那人央求了半天却是无果,自然是失望异常。 在一旁随侍的子虎,却没有什么善待客人的心思。同为男子,他倒看出眼前的少年绝非为一盒抹脸的狗臭玩意,而卑躬屈膝之辈。 于是便走前几步,粗声道:“既然此处已经没有尊驾想要之物,还请让出地方,我们要卸门板开店!”说完便对莘奴道:“同他多言作甚?从后门先进去吧!” 莘奴自然知道子虎是王诩派来监视自己的,见他这般言语,便知自己若是再与这位少年多言一句,只怕这子虎又要同王诩讲些什么生出不必要的风波,于是默默转身去了后门。 那少年看这言听计从的神色,只当子虎是莘奴的丈夫。 心内不由得大为骇然,生出几许的抱憾。如此绝色,怎么会是这样莽夫之妻?不般配!不般配! 当下又上下打量了子虎半晌,什么也没有,便转身上马车离去了。 子虎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那马车背后的纹饰正是齐国王族妫姓田氏的图腾。 既然已经打开了齐地贵妇们的钱袋,便不愁接下来的生意。过了一段时间,当莘奴又售卖了出预定的水粉后,小店的生意顿时兴隆了起来,又增添了不少客人。 王诩的打点之用的金也骤然阔绰了许多。于是便叫莘奴将这店铺的生意交给能干的仆役,让她抽身出来。 莘奴做得得趣,加之这几日看见王诩的脸较比往常更加厌烦,想到若是不去店铺,岂不是要日日呆在宅院中?是以心内很是不愿,便低声说了想要继续经营的意思。 说这话时,王诩正带着三位女弟子游河,在河畔的草亭里安歇。 出了鬼谷后,齐地的生活倒是似乎让王诩不再那么日理万机,竟然携着三美,戴着大大的斗笠悠闲地垂钓岸边,听闻了莘奴之言,他开口冷冷道:“那么一间小店,如今已经做到极致,便当抽身而出,另辟新境,又有何眷恋?你的眼界还是要再远些……” 妫姜见恩师说话稍显硬冷,连忙替莘奴打着圆场道:“这家店是莘姬一力操持,只盼着获利替恩师解忧,一时要离开自然是心内舍不得,不过恩师之言在理,莘奴姐姐,还是要听恩师的教诲才对……” 听了妫姜的温言相劝,王诩的脸色和缓了很多,转头对妫姜言道:“这店若不是有你帮衬,还不是要亏本到几时,怎么会全是她的功劳?” 说话间,仆役送上果品,里面正好有莘奴前几日吃到的那犬戎之地的异瓜。 原来自从那天后,莘奴似乎对这物失了兴趣,再不食用便要烂点,是以今日俱切了出来。 姬莹从未见过这红心多汁、肉厚皮薄之物,自然是万分好奇,王诩似乎心情不错,难得多言解释了一番这瓜的来历,顺便受了说这比秦地还要偏远的异域的些许风情。 姬莹也是少女心性,自然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块,咬了一口后惊呼:“竟然这般的甜?绵软多汁、甜爽醇香……当真是绝美之味!”说完便又取了一块递给了妫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