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捧了几个上好的黄皮橘子送到她面前,“小姐尝尝,这橘子甜着呢!” 娆荼回过神,拿起一个橘子,辛甘扑鼻。看了眼旁边咽口水的山鬼,娆荼对李渔道:“将这些橘子留下,你看看多少银钱,叫我的丫鬟给张老汉送去。” 李渔知道小姐不缺这个银子,实在不必打肿脸充胖子,也就应下了,只说这橘子有些多,不如留几筐好的,剩下的他搂到集市上贱卖了,也不会浪费。 娆荼笑说不必,“若实在太多吃不下,叫沈筑卖去,他整日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 李渔一听叫沈大人去卖橘子,有些匪夷所思,顿时接不上话来。 正尴尬着,那大舅母孙氏就又来了,嗓门尖细,刚跨过门槛就笑着打招呼:“姑娘怎么没多睡一会?我来看看娘,岂知你也醒了。” 娆荼微笑,想必这位大舅娘已经听说了昨天老二和老二媳妇被扔出去的事情,这时才知道赶过来“孝敬”老太太。有点晚。 沈筑正是半睡半醒间,听到外面传来他从未听过的妇人声音,动了动,坐起身伸手推开床边的窗户,被褥滑下,中衣微敞,露出赤裸的胸膛。 院子里的人听到开窗的声音,不约而同望过来,正好看见他披着头发,满头银丝,神态慵懒望向外面,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贵气。 李渔愣住了,山鬼暗暗啧了一声,柳杏和李渔媳妇玉秀都红了脸低下头,而徐娘半老的孙氏,则是眼睛胶粘在沈筑结实的胸膛上,居然有些发直。 娆荼暗恼,走过去砰的一下将窗子从外面关上,回身时看到孙氏眼中的失落,有些哭笑不得,“二舅娘,姥姥还没醒呢,您再等等吧。” 孙氏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讪笑道:“姑爷真是好样貌,怎么头发白了呢?” 娆荼不言,眼睛中已经没了笑意。 孙氏被她看得有些犯怵,想起昨日老二和老二媳妇被丢出院子的事情,心里害怕这小姐一言不合,叫人将自己也扔出去,那可就太没脸了。 “既然老太太还睡着,我就先回去了。姑娘晚上一定要和姑爷来赴宴啊。” 娆荼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微笑不语。 沈筑穿好衣服从房内走出来,对自己之前的失态不以为意,风轻云淡地对着孙氏颔首为礼。满头银丝尚未梳理,披散在肩背上随风而动,他问道:“这位夫人是?” 孙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却没蹦出来一个字。实在是因他剑眉俊目,长身玉立,站在人面前有流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有压倒性气势。 “是妾身的舅娘。”娆荼淡淡地道。 孙氏局促不安,福了福身,匆匆离去了。 娆荼的手紧紧扣着门框,心中一阵恶心,“贱妇。” 她没有忘记小时候在草垛里看到的那一幕,她的大舅娘骑在别的男人身上,叫的淫荡放浪。小时候娆荼不懂,后来懂了,她不可怜大舅,只觉得大舅那样软弱的男人是活该! 可是她打心眼里心疼姥姥,姥爷早亡,姥姥一个女人支撑着谢家,拉扯三个孩子长大,唯一的女儿嫁给人为妾,早早死了;儿子媳妇,一个比一个不堪。 珍珑扶着陆知命从门外进来,陆知命道:“不平事那么多,何必为这样的人置气?” 娆荼心中一动,立即想起陆知命之前告诫她的话,不可动怒。 沈筑有些讶异:“回来这么早?” 陆知命摇头道:“跟人打了一架。” 沈筑神情微变,珍珑在旁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