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远远的。折流抱剑倚在废墟上,远离了几方对峙的中心。 “解魔君不看太微上人的面子,至少要看朝稚司命的面子吧?那女人是他要的,你们既是寻物,就不必伤其性命,更不必与太微座下弟子大打出手……” 白琅走过来的时候,琢玉还在说着,他眼眸低垂,没有抬眼看她。倒是离最远的折流忽然抬头看向了她腰侧那一大片血污。 “那当然。”解轻裘说得和气,但口风依然严谨,“可失物就在那女人身上,抓她过来一问又有什么不妥?” 琢玉合扇拍在掌心,与解轻裘对视几秒,忽然笑道:“自然没有。方才荆谷之人趁乱将她带走了,我带魔君去找吧。” 白琅想说什么,但琢玉将折扇点在她唇上,轻轻摇头,传声道:“我受诏而来,你不要插手,先想好这次回去怎么跟太微交代吧。” 这件事已经交到琢玉手里,不再受她控制。 白琅觉得心下微寒,越发不愿意将荆谷和扶夜峰的事情移交琢玉。 琢玉带解轻裘离开,白琅一咬牙跟在了后面,折流立刻也跟上了。他悄声告诉白琅:“不要怕,琢玉会处理好的。” 怕就是怕他来处理啊。 白琅闷不做声。 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了会儿,折流又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召我?” 白琅现在没什么心思想这种事情,所以直接告诉他:“帮林小鹿是我自己下的决定,不好拉你一起吧。” 她可以自己行善,但是不能要求折流跟着她一起出生入死地帮其他人。反正折流随时可以换下一任谕主,那她死了伤了没用了也算让折流早点脱离苦海。 这种时候她更情愿让言言去找琢玉,而不是召他。因为琢玉代表她所依附的灵虚门,她和太微之间的默认契约就是——她为灵虚门效力,太微保她不受其他境伤害。他们有明确的交易关系,可她跟折流没有,他们什么约定都没有达成过。 这道界限划得太分明,就连折流都能理解到其中不加掩饰的隔阂。 其实最开始她撂下话说“你什么时候想沉默都可以”的时候就已经划清了关系——折流不愿意就保持沉默,而他以后的所有沉默,白琅都体贴地理解为不愿意。 因为从未被触及,所以折流一直没有感受过这道界限在哪里。 直到今天爆发生死之战,他才发现白琅早已经把自己的命划进了跟他不相干的地方。 后面一段路全是寂然,比以往更加沉重僵硬。 到一个简陋的帐篷面前,琢玉用折扇撩帘进去,白琅从帘子间隙中看见浓郁的红褐色。扑面而来腐臭气让人窒息,原本被用作产台的桌案已经彻底被漏下来的腐肉吞没,房间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黑红色汁液一直淌到外面,沾湿帘幕,被阳光一照就发出滋滋的声音。这堆腐肉还微微起伏着,像一座活着的山。 姽婳姬甚至没站进去,她问:“这是什么?” 琢玉回头笑道:“是你们之前试图抓住的人啊。” 白琅手脚冰凉,头脑中无法形成一点真实感。她认识的林小鹿是个满嘴谎话,性情跳脱,乐观地说“就算有异处那也是我孩子”的年轻女人,跟眼前这堆山一样的腐肉没有关系。 但她明白眼前一切并非假象。 没有人可以在映镜的权面前完美复制林小鹿的气息,也没有人知道林小鹿之所以神交结胎是因为梦见了这样的腐肉。 “是神交结胎吧。死胎、畸胎、母体异常……这些在神交结胎中都很常见。”琢玉抬头回望,笑意盈然,眼里盛着光,“圣妃应该比我了解才是。” 白琅不知道是眼前这堆腐肉让他快乐,还是揭姽婳姬伤疤让他快乐。 姽婳姬面色苍白,她又后退一步,抬袖掩唇,对解轻裘道:“信物还有反应,去找找吧?” “不是吧?我来?”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