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另一半银锁的主人已经遭遇不测。 楚姗然捂着脸,痛哭失声:“万缘司……万缘司不愧是主宰天下缘法的大门派,我等这点微小的希冀也得不到满足……” 故事在她的哭诉中一点点展露出原貌。 十年之前,楚姗然与冯延结为道侣,两人都满心欢喜。冯延激动之下将隐瞒多年的乐缘使身份告诉了楚姗然,而楚姗然受好奇心驱使,偷看了乐缘使们收集的各界异常缘法——按说这些在交给明缘司之前都是不许拆封的。 楚姗然发现名簿上有一个名叫“楚扶南”的人,屠天戮地,将成大祸。 她此时已经怀孕,尚未来得及告诉冯延。看见这个叫“楚扶南”的名字之后,她更是瞒下了此事——因为他们给未出生的孩子起的名字就是扶南与持离。再一掐算生辰八字,发现这个名簿上的“楚扶南”与她的孩子与一模一样。 冯延曾说,天地恶缘都瞒不过明缘司,也逃不过断缘司。 但楚姗然偏想一试。 她给冯延喂下化骨狱的化心丹,使他忘记自己,掩饰他们的缘法,防止万缘司找上门。然后她开始假装闭关,实际上却是偷偷生下了扶南与持离两个孩子,用了整整十年将他们培养长大。 这次化骨狱出征,离开此境的机会近在眼前。只要换一境呆着,万缘司找起来就会复杂些,因为他们的缘法线索都是以境为单位整理的。 可是没想到,万缘司还是在出征前一天找上门了。 “你们兵分两路,一人断命缘,一人断姻缘,打得一手好算计!” 楚姗然抬起头,怨毒地看着白琅,把白琅给吓退一步。白琅心里也冤啊,她哪里知道纪雅之就是来断他们孩子命缘的? 楚姗然从地上站起来,却没有跟白琅动手,而是冲出门外,回水榭去寻另一个孩子。冯延在她背后欲言又止,步伐迟疑。白琅看了他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冯延见两人都走了,只得关了铺子,跟着追上去。 水榭中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中央劫缘大阵闪烁着阴沉的光,一个十岁不到的小男孩儿跪在阵边,一点点挖地上的结阵灵石,指甲全部翻开,满手都是血。他一见楚姗然回来就说:“那女人带走了扶南!” 楚姗然一进门就看见地上的孩童尸体,她原本就形销骨立,此刻看起来更是如同妖鬼。 她在尸体边跪下,以额触地,痛哭哀泣不似人声。 “娘亲……”楚持离走到她身边。 冯延原本一直如同看客,可见到水榭中此情此景,心却突然揪紧了。 他不自觉地走到楚姗然身边,揽过她消瘦的肩,低声道:“还请节哀……” 楚姗然猛地抬起头:“节哀?你跟我说……节哀?” 她惨然一笑,又垂首泣道:“是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节哀……哈哈哈哈哈,节哀啊……” 她又哭又笑,旁边的楚持离有些害怕。 白琅安静地立于一旁,心知自己无法插手,更无法安慰。她扫视了一圈水榭之内,发现正堂上挂了一副西王金母像。西金王母曾任万缘司司命,不知为何楚姗然要供奉她,难道把她挂这儿整天扎小人吗? 白琅觉得奇怪,于是走上前细看,发现这副西金王母像旁边有段非常熟悉的妖文。 “你做什么!”楚持离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拽开,神情极为戒备。 白琅回头一看,楚姗然和冯延还哭作一团,她只得问楚持离:“这副画上是什么?” “关你何事!”楚持离语气不善。 “兴许我能帮到你们。”白琅答道。 楚持离与她对视半天,一双眼睛又沉又暗:“西王金母像你都不认识?自从母亲知道万缘司要除扶南之后,她就开始供奉此像了。” “为何?”白琅不解。 楚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