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心腹。一着折进宫去,却是一个也带不出来了吗? “我即刻进宫劝服他们。”曲衡声音有些颤。 慎言沉沉地看着他。曲衡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力,不觉垂目。 “先前,他们追随大人,听从大人,即使您失却君恩,仍不离不弃,那是为情义。可现今他们明火执杖围住的是后宫,逼迫的是皇上,这便是谋逆。他们在踏入后宫那一刻起,早先不是唯大人马首的属下了,权和利,蒙上了他们的眼睛。”他瞅了瞅曲衡仍在渗血的手臂,“您觉得这样的一群疯狂的人,是用旧日情义能劝得服的吗?” 曲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慎言沉声,“且先不论他们无旨闯宫,意图谋逆的罪。此刻后宫里,可是刘氏的子孙呀。大人觉得,陛下回宫后,会怎么办?” 曲衡也在御林军任职数年,天子近臣,看惯了宫廷变迁,权利压辄。今日之事,若宣平真有不测,那些刘氏宗亲中的一个,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龙位去。这就是天家血脉。最尊贵也最凶险。不过看来皇上早有准备,必定是有惊无险,待她回宫,天子一怒,将又是一场血流成河的浩劫。 曲衡想到此,万念难兴。苦涩道,“……大人是要我进宫,助皇城铁卫进行诱捕?” “自然……不用。”慎言声音和缓下来。他方才一试,便知曲衡其实本无反意,这人真是个性情中人,为着心中执念,竟能蛮干到这种地步,叫人不由感慨。 “大人府里和周边,皆是刘嗣的死士。就请大人带领我的手下,将他们……围剿干净吧。” “此处是大人的地盘,围剿这些死士,当做到一个也不漏。”慎言看着他。 曲衡震动。慎言这是给他带罪立了功的机会。纵使不能完全免罪,皇上回朝后,慎言也好替他说话。再一点,宫里的几千人,都是他的手下,亲手弑杀,自己终逃不掉背信弃义的名声。慎言是担心自己自责一生啊。 曲衡瞬间脑子里映出无数念头,感动又愧疚,无以复加。 眼中竟含起了雾气。 “是。但凭大人差遣。” 慎言点头,吩咐人给他重新用药再裹了伤臂。命令众人听他号令,周边死士,一个也不能留活口。 “他带伤,护住他。”末了,慎言低声吩咐一黑衣中年人。那人单膝跪地,沉声,“是,属下领命。大人放心。” “去吧。”慎言挥手。 从暗处又跃出数人,看身形,都是高手。曲衡逐一打量过,不能不重新审视皇上交托给慎言的权利和信任。要怎样倚重,才能委以这么大的权柄和自专的权利呀。他心里有些涩,竟也隐隐有些欣慰。他也不耽搁,冲慎言抱抱拳,带人跃上墙。 临走,他忽然回头,问,“耀阳,你……现下做什么去?” 慎言独自一人负手站在墙里,仰头看他。映着月色,他玉质样的脸颊散发的温润的光泽。 “别担心我,都安排妥了。你……要保重。事成,咱们再痛饮。”慎言冲他轻轻摆摆手,“保重。” “嗯。”曲衡心里大热,眼里剧酸。闷声应了一声,跳到院外去了。 ---------------------------------------------------- 内后宫。万寿宫。 礼官们分成几拔,轮流进来伺候笔墨。中宫户锦从下午进来,到日落月升,已经连续抄经好几个时辰。 趁着礼官上前恭敬地把又一张字纸挪走时,户锦小幅度地活动了下手指。 礼官恭敬地替他铺上一张新纸。户锦执笔润了润墨,指尖微微打着颤。 平太后刚用过晚膳,正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几个俊俏的男侍围着她,又是捏腿又是揉肩。 “侯爷回来没?” “快了。据报石狮巷已经动手了,侯爷去前面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