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锦亦冷冷回视,“儿臣不敢。” 一句儿臣,堵得平太后肝疼。她冷笑道,“梁席廷那老匹夫,送你进宫,便是没安好心。” 户锦眸子缩紧,梁相是他外祖父,且毕竟已经故去,平氏这样说,这是故意在激怒他。 见户锦真沉得下气,平太后咬牙道,“一进后宫,便挑唆着皇帝分宫。梁席廷那老匹夫尤不敢做,你们竟先软禁哀家了?不孝不忠的东西,哀家也不怕今日将事情闹大,便让前朝大臣和天下人也来看看,皇帝治的好国,好家!” 她说一句,便逼近一步,户锦退了好几步,背抵在窗棂上。 “大人真是硬气人。转身,两手往窗扇上一推。奴才就听咔的一声。奴才心都要跳出来了。只当是中宫大人手折了。却是两指厚的木棱子齐根断了。”天赐惊心动魄地评了一句。 平氏只觉眼前一花,户锦已经从窗子跃了出去。留下她和洞开的窗口,不住地往里灌着热风。 刘诩点头。能这么果断地破窗而出,倒是户锦风格。 失了孝道,犹可补救,污了节操,整个外后宫,从户锦往下,都得吃苦头。连带着的,是女帝临朝的时局,是立足未稳的新政。刘诩大婚后,各地藩王,勋贵多有滞留京中,眼下京城里姓刘的皇亲贵戚,可不止她一人。难道,平氏与哪个刘姓接了头?这明明是借机生事,定有所图呀……刘诩往下设想,只觉心惊。 “你说,当时堂内只有中宫大人和太后?” “是。奴才听得是大人吩咐他身边的吉祥,待他进来便关门。” “其余人呢?” “都退到后院去了。” 抬手挥退天赐。 刘诩皱眉沉吟了一会,有了决断,“宣戴忠信。” -------------------------------------------------------- 夜。 刘诩回中宫时,天色已经暗。 她忙了一白天,颇累。 户锦在宫门迎她,叩了礼,起身时,见刘诩瘦瘦的脸庞,挂着疲累。眼神先暗了。 知道她这个时辰不用膳了。女官把几样点心送进内室,悄悄掩了门,带人退得远远的。 刘诩用了半块,便推到一边,闭目靠在榻上。 户锦踌躇了一会儿,走到榻前几步。 刘诩睁眼睛看他。 户锦抿唇。皇上忙活了半天儿,福寿堂里的事,怕是已经问明白了。他咬咬牙,扑通跪下。 “陛下,”户锦抬目看她,“臣是战阵上走惯了的人。从来熟做的,都是先锋。攻城掠地,却是不喜守城的。” 刘诩坐起来。户锦这开场白倒是令她耳目一新。 “分宫也好,宫禁也好,无非都是守势,若有心人一再攻击,确实防不胜防。”户锦咬咬牙,直言道,“内后宫里的太后,就是这最大变数之一。臣认为,不若进攻,才是最好防守。” 刘诩未料他如此直接,单独去谒太后,不带人跟着,与太后独处堂内……她沉声道,“你一步步都想好了?” “是。”户锦坚定。 “遣人将这事半遮半掩地透给戴忠信,后果你也想清了?” 户锦震了下。他思虑周密,可也确实未料到刘诩的反应这么迅捷。戴忠信本就与他有宿怨。福寿堂的事,透给他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