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纸,却神色安详。 友贵家的也想过来帮忙,“呦,好好的孩子,怎么两天功夫打成这样?” 未等她靠前,长生忽然挣扎起来,好像被一直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军医赶紧拦住友贵家的,简单说了一下长生受了刺激,不让人靠近。 友贵家的听得心惊肉跳,马上联想到当日若是大玲子被那几个畜生带走……友贵家的出了一身冷汗,后怕不已。怎么说都是长生替赵大玲挡了一灾,友贵家的心中感激,一拍大腿,“我给他熬粥去!” 赵大玲谢过军医,仔细询问了长生的伤势,又问明白所有药物的疗效和使用方法。便遣走了所有的人,只有自己留下来照顾他。 人都走干净了,她关上柴门,回到长生的身边。揭开长生身上的被子,又脱掉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的里衣。他身上缠着细棉布的绷带,赵大玲一圈圈地动作轻柔地打开绷带。上一次给长生换药的时候,赵大玲还是遮遮掩掩的不好意思触碰他。而这一次,长生好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坦诚在她眼前,赵大玲第一次如此直面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却没有羞涩的感觉。在她的眼里,长生如此干净圣洁,面对他,不会有一丝亵渎之心。 他身上的伤口细密,却没有上次那样损伤严重,伤筋动骨的重伤。那些折磨他的人果真很小心,所有的施/虐都避开了他的要害,左肋部和大腿上有两处撕裂的伤痕,伤口周围有烧焦的痕迹,肯定是当时怕他失血过多而在伤口处烙烫过的。 面对着长生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赵大玲没有哭泣,她冷静得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处处地审视他的伤痕,又仔细地用清水擦拭他身上每一处的创伤,从伤势最重的胸膛一直到他修长笔直的双腿。然后按照之前军医的指示,在破损的地方涂上金疮药,烧伤的部位涂上獾油,又将几处严重的伤口用干净的细棉布缠上。 整个过程,长生都一动不动,睡得像个孩子一样安稳,由着赵大玲为他疗伤。赵大玲拿出一身干净的细布衣服,轻轻套在长生的身上,她知道,长生总是害羞的,喜欢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处理完他身上明显的伤痕,赵大玲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他的手指红肿,指尖都破损发乌,有几个手指的指甲也翘了起来,她用清水为他洗了手,涂上金疮药,又用布条缠绕上。然后将他包扎好的手放在身体旁边,再去拉他里侧的那只手。 他的那只手露出来的时候,赵大玲也是一怔,他的手里握着一张纸片,纸片已经破损了,但是他握得很紧。赵大玲轻掰他的手指,柔声道:“长生,松开手好不好?你这只手的手指也有伤,不涂上药膏会感染的。” 紧握了两天的手终于打开,露出一张被捏烂的纸团,好像一团纸糊黏在他的掌心上。她费力地将纸团从他掌心剥离下来,小心翼翼地展开,纸片零零碎碎,上面的墨迹已经晕成一团一团的,还沾染着斑斑血迹,几乎将字迹全部盖住,但她仍认出那是自己写的字,“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当时她让长生帮她写店铺的章程,就是以这幅对联利诱他的。熬了一个晚上,章程写完了,她拿过笔在纸上写下了这几个字,当时一时大意,还把“云”字写成了简体字。没想到这张字条被长生珍藏起来,一直留到现在。 刚才在看到长生一身伤势的时候,赵大玲没有哭,此刻却扑在长生的身上哭得肝肠寸断。“哦,长生,长生,”她叫着他的名字,恨不得将自己揉碎了,注进他的骨血里。 在赵大玲的精心照顾下,长生的身上的伤口渐渐结痂,只是人还没有清醒过来。他一天要睡将近十个时辰,醒着的时间很少,即便醒着也不言不语。赵大玲捧着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看得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却看不到他眼中本来的神采。他的眼神涣散而空茫,原本清澈如水的双眸此刻好像被一层迷雾遮盖住了。这迷雾遮住了他的视线,也遮住了他的心神,和跟外界的联系。他好像是迷失在了心灵的迷宫中,无法走出来。但是他很乖,很听话,赵大玲给他吃的他就吃,给他喝的他也乖乖地喝下,安安静静、不言不语。只是有一样,他不许别人靠近他,连友贵家的和大柱子也不行。只有赵大玲可以待在他身边,给他换药疗伤,甚至是喂饭擦身。 友贵家的看不过去,“玲子,虽说老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