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害怕的是永胜伯自己了。 能默许自家三弟全家搬到台湾,能让二弟把子女送来,最重要的,还能把视为掌上明珠女儿送来教育,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大家没有人提起,但是心里都明镜一样,已经有好几波次的汉唐集团的技术员过去发展了。 一切都很正常,当然,如果参与军事行动就怕有意外出现了,特别是怕出难以说清楚的意外,再说也正好让我们培养的明人安保队和特工队锻炼一下。 但是厦门地区现在出现了一股不好的思潮。 在厦门地区的一些茶馆、酒楼或是其它的高档会所,一些大大小小的能在历史上查到名字或是查不到名字的知识分子,竟然开始对汉唐集团大加指责,说汉唐集团趁人之危,低价购买闽南地区的各种物件,高价出售自己的各种物件,这是在喝闽南百姓的鲜血呢! 何为汉唐集团关心民生?何为汉唐集团体恤百姓?尽是谣言! 我大明子民,前有鞑虏杀人毁家,幸亏有永胜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定远侯赤膊上阵,浴血奋战,方解闽南之民于倒悬! 然汉唐集团以军援之名,吮血于民,永胜伯、定远侯徒唤奈何,不肯伤得诚信之根本,被迫应允——事先不若此,无以得火铳、火炮之物。 汉唐集团,趁人之危! 范例部长把这些闽南的民间舆情报告快速送到伍大鹏董事长手里时,他都不会笑了,范例部长倒是笑吟吟地说:“你猜是谁在背后挑唆?” 这个舆论对谁最有利?不用猜,定是永胜伯,只有他才会从中得利,他在为推翻合约做舆论准备! 范例部长正了正自己的领节,微笑着说:“错了,我的董事长,你千万别只用后世的评价体系来看他们,我开始也是像你这样想的,结果,永胜伯自己还一点也不知道呢。” “——” 范例部长在伍大鹏董事长想揍他之前,开口说话了。 “是那些被永胜伯压制住的老牌海商们操纵的,一个月内,组织了十二场诗会——这力度惊人。” 范例部长看着伍大鹏董事长的表情不善,利落地说下去: “现在闽南地区是一大二郑的局面,永胜伯把赢利性强的产业全部都把持在郑家集团内部,那些原有的生产、加工、运输、经营的作坊全部都统一管理了,倒是还给原有的业主分红,但是,这分红只是原先规模下分红的银两,和生产规模扩大以后的发展就无关了,啧啧,全是肥肉呢。其它赢利性弱的产业,他倒是放手让别人做了——” 伍大鹏董事长想了想,忽然开口说:“明人百姓无知,看不懂,但是那些海商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所以,他们攻击我们,反而是想让我们去改变这种局面,要我们带他们一起玩?不对啊,他们可以随时上台湾来投资,没有什么可能阻拦的政策吧?” “伍大鹏董事长,你当他们这个时代有海外投资的概念吗?” “对对,这个时代能拿出来投资都是好样的了,不能要求太高了。” 范例部长继续介绍说: “永胜伯的经营方式,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闽南地区商品的加工成本,减少了运营环节,大大刺激到了出口,甚至在某些商品上,他们完全击败了我们,不要说是在澳门还是马尼拉,就是在我们台湾本地的市场上,他们的产品差点都把我们赶出市场…… 比如石灰、木炭、麻布、砖瓦,木制品甚至是低等级水泥方面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不是说他们的质量有多好,而是他们完全是靠低成本,以我们想象不到的低成本来达到的。 他们的差役在街上把吵架的人,说抱怨话的人,甚至酒后闲逛的人,统统定成寻衅滋事,或者扰乱公共秩序罪,大概就是这样吧,强令他们干活,轻则三个月,重则三年。 这期间他们必须劳动,当然只有管饭而没有其他成本。 所以说他们骄傲地达到了路不拾遗的治安程度,这一点我们得服人家。 另外,他们也很可能把鞑虏的奸细也大半抓起来了,所以他们对鞑虏的保密工作做的可能比我们还好。 我们确实几乎完全占有了安溪地区的生铁、粗钢产出,但是永胜伯为了加大交换的数量,过度的开采,过度的冶炼,这一些都加重了安溪地区的负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