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头等人又多了一份工作,每天都要用两轮车改装的木桶水车向五里之外的布袋水泥厂运送苦卤水。那苦卤水是从盐场的卤水池里取出来的。 史头有一位手下叫二狗,不到二十岁,人比较机灵,同史头有些亲戚关系。 在六月份的一个下午,他们两人站在一个大水泥池边,看着其它几个人用长柄木勺往水车上的木桶里舀着苦卤水。 那水池中的苦卤水已经晒过多日,颜色愈发暗黄,随着木勺的舀动泛着暗黄色的泡沫。 空气里充满了苦涩的盐腥味。 二狗说:“叔,你说他们天天让我们送卤水,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生命不休,工作不止。” 二狗说:“叔,他们弄那些苦盐做甚?莫不是做假盐?” “那不是苦盐。是绿化假。可以做绿酸假或者各种化肥,还分水稻田专用的,甘蔗田专用的。” 二狗说:“叔,你懂得真多。” 史头叹了口气说:“不是为叔知道的多,是杨建国技术员知道的多,可惜他说话只说一句,再多说一些,我等学到的更多……” 二狗低头不语,他使劲儿看着那泛着暗黄色的苦卤水……那还是苦卤水。 装满水车后,这一行人,一人一辆,推着水车往布袋水泥厂走去。 那水泥厂格外高大的窑体,已经成了这里的标志性建设,远远超过原先的硫酸厂里那大烟囱给明人们的震撼。尤其是那日夜不息的浓烟翻滚成一条条巨龙,在空中做着各种姿势。 氯酸钾厂其实只有两个车间的规模,一个生产氯化钾。一个电解氯化钾生产氯酸钾。前一个车间明人劳工可以进,后一个要在门口喊报告。 修建时,汉唐集团的人早都考虑过布袋水泥厂的粉尘污染问题,所以这个小厂子建在了背风处,纯木板式结构,加装了一定的除尘设备。 这一行人直接把水车推进去厂区了。 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地走了过来,说:“倒入光卤石池吧。” 众人直接把车推到一个水泥池子边,看到那里已经空了,便拔下水车木桶上的塞子,把车里面的苦卤水倒进了池子里。 然后就回去再装,他们需要连续三次才能达到要求。 杨建国技术员又懒洋洋地去把废热管道的阀门打开,开始给这个光卤石池加温,以便加速苦卤水析出光卤石来。 废热管道是用陶瓷管辅装的,位于池底,并用水泥埋压。 杨建国技术员又懒洋洋地来到钾盐池,他看到那里面的光卤石已经完全溶解了后,便关上了废热的阀门,测了测水温,发现是六十五度,有些高了,然后他去打开了地下水的阀门,让地下水去冷却那溶液。 地下水管掩埋在钾盐池壁里。 杨建国技术员做完这些动做后出了一身的汗。台湾的狗天气,太热了。他心里骂了一句。便从干燥箱里拿出他的ipd出了车间大门。 在一棵大树的阴凉下,他早在那摆了一处躺椅。他懒洋洋地坐下,打起了单机游戏。 明人劳工们再推来时,他摆了摆手,那些人自然知道要做什么。 当最后一批苦卤水送来后,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他要指挥明人们干活了。 他蹲下观察了一下钾盐池底的一层析出物,发现小粒状的氯化钾结晶居多,间或有大粒的氯化钠结晶,但比起上几次,现在好太多了。这说明盐场的苦卤池经过太阳的蒸发作用,苦卤中的氯化钠事先析出的效果好。 他测了测水温,发现现在已经降到了40度左右,便决定再等一会儿,先让明人劳工们去光卤石池中捞取光卤石。 明人们拿着捞网,围着光卤石池转着圈子。不时捞上光卤石来,投放到准备槽里。 “别掉下去啊。”杨建国技术员懒洋洋的喊了一句。 史头满脸带笑地回答:“哪能呢,哪能呢!” 二狗越看那所谓的光卤石越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悄声地说:“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 史头也悄声说:“很正常啊,咱家乡的苦卤井里有这个东西。” “那我们拿来了,他们要不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