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书院的抄手游廊边上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学生,两人再去的话,就站不到前面了。 黎锦想,与其在这儿干等,还不如先去算学部看研读更高级的算经。 作为算学部的助教,度过了算学部刚开那段最忙的半年,最近就能清闲下来。 黎锦跟潘又丰两人分了工,单数日子黎锦当值,双数日子潘又丰当值。 这么算来,黎锦其实比潘又丰多当值一天,毕竟休沐日都在双数。 潘又丰有些不好意思,黎锦却不打算把半天的当值再掰开来算。 “就这么定了,总归是我研究算经的时间多,多在这里当值一天也不算什么。” 潘又丰这才答应下来,看样子还是觉得这样占了黎锦便宜。 他说:“改日我请你喝酒。” 很难想象,去年五月那会儿,潘又丰还各种耍小聪明、投机取巧,为的就是让自己轻松一点。 在双数不用当值的时间,黎锦也没有急着回家,反而会去经论部看书,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黎锦不打算急着参加秋闱,他穿越而来才不到两年,虽然期间背了许多科举用书,又学着吟诗作对,但真正的文学底蕴终究不够。 不说其他人,单单是他家小夫郎读过的各种杂记、游记、野史都比他读的要多。 所以,黎锦打算让自己多沉淀几年。 好让时间把自己身上这微微有些急功近利的浮躁气息打磨掉。 在考科举这条路上,虽说黎锦现在势头很好,但秋闱考的东西更加详细深奥,与之前的县试、府试、院试甚至都不是一个体系了。 黎锦有摘得解元桂冠的野心,所以他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都说学习讲究厚积而勃发。 真要去参加秋闱的话,黎锦也打算参加四年后那一场,虽说期间隔得有点久,但这却是最稳妥的决定。 若是参加明年那场,现在距离明年八月只剩下一年零五个月的时间,就算黎锦一心只为科举考试做准备,时间恐怕都不够。 更别说他还打算用空闲时间练字、多看些扩展自己知识面的书籍。 黎锦到了算学部,陆长冬对此兴趣不大,脚步一拐去了隔壁经论部。 黎锦去的时候,算学部的教谕们都没到,他算了两道题后,万云才匆匆赶来。 万云肤色偏白,这会儿太阳不毒,他额头都被晒红了。 “阿锦,给我倒杯茶来。等庞老等了这么久,简直要被晒脱皮。” 外面依然没有多大声音,那就证明庞老还没来,万云喝了茶,说:“我这是站不住了,幸好科举考试都有号房,有棚。不然我这解元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 他话音还没落下,外面骤然想起一阵欢呼声:“庞老!” 黎锦沉默了,万云气地捏紧手中茶杯:“我前脚刚回来,庞老就到了!” 黎锦说:“教谕想要瞻仰庞老的风姿,站在算学部门口,也是看得清的。” 万云当然知道这是黎锦在安慰他,毕竟他若是可以多坚持一会儿,那就能在书院大门外一点迎接庞老了。 黎锦见他唉声叹气,说:“教谕志不在写字,为何对庞老如此执迷?” 万云再次叹息:“你不懂。” 他看着老爷子从文庙穿过,去了后院,说:“庞老是咱们府城最有名气的人了,我身为咱们府城的人,见到他我能不激动吗?” 黎锦一脸正色的颔首,假装万教谕说的很有道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