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娅还来不及出声,一旁的可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声嚷嚷道,“一定要带妈妈去医院,不然妈妈会死的。奶奶,我求求你,将来我一定努力挣钱,都给你行吗?” 郑娅瞧着婆婆不以为意的脸庞,心里五味陈杂。 当初嫁到这儿来时,婆婆对她也很不错,得知她怀孕了,也是鞍前马后地照顾她。 虽然生了个女儿,婆婆态度有些改变,可坐月子时,依旧是汤汤水水不断,所以可可养的还不错。 但怀了第二胎,一切都不一样了。 郑娅本来以为,婆婆重男轻女,而这次怀的是个男孩子,对她一定会更好,可没有想到,婆婆的态度急转而下,在她疼痛难忍的时候,宁愿给她喝那些苦涩的汤药,也不愿意带她去医院。 哪怕现在她痛得快要死了,依旧是让她不要矫情。 一次又一次,把以往的情分消磨得干干净净。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咬紧牙关,强撑着晕眩的身体站了起来,“妈,你是真的想我死吗?” 老太太听着这凄厉的质问,眼神有瞬间的恍惚,仔细看还能察觉到一丝懊悔,可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你就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想让你死了,只是让你好好养胎而已。行了行了,我去给你煎药。” 郑娅仿佛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透心凉,腹部的绞痛感再也忍受不住,她发出了轻轻的哼声,面无表情地看了老太太一眼,“今天我就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怀胎已经四个多月了,每次喝那些汤药时,她都在想,会不会对胎儿有什么影响,现如今,不能再听老太太胡言乱语,万一胎儿有什么影响,她一定会后悔终生。 最重要的是,以前那些腹痛,她还能够忍受,可今天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老太太冷哼一声,压根没有回答的打算,扭头就走。 她就是不放人,郑娅还能插上翅膀,飞走不成? 在旁伫立、围观了全过程的闫廷利,脚步移动,直接堵住了老太太,他蹙着眉头道,“你可知道,你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早就变成死胎了。如果再耽搁下去,连大人都保不住。” 他虽然见惯了世界上许多的糊涂事,可这么糊涂的,还是千载难逢,头一回。 老太太愣住了,她嘴唇开合了好几次,愣是没说出一句话,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盯着闫廷利,反复地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但下一秒,她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轻咳一声,“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又不是医生。” 一旁本就摇摇欲坠的郑娅听到闫廷利笃定的话后,神情刹那间变得呆滞、不可置信。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自己的腹部,那种恐惧感,从四肢百骸蔓延而出。 这几日,她本就觉得情况不对,一直在咬牙撑着,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闫廷利厌恶地瞪了老太太一眼,“我从不胡说八道。你新婚不久便守了寡,本寻死觅活地想跟着一起去,但却发现怀了双胞胎,又含辛茹苦地把他兄弟俩养大,还有,你在五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元气大伤,我说的没错吧?” 老太太有些瞠目结舌。 她的经历四邻八乡都非常清楚,可一看闫廷利与舒昕就是外地来的,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来调查她的经历,毕竟根本没什么好图的。 心里揣摩了半天,她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是算命大师?” 闫廷利瞥了老太太一眼,没有回答。 郑娅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面如枯色地向闫廷利确认道,“我的孩子……真的……” 闫廷利对郑娅充满了同情,本来一个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婆婆作没了,他点了点头,“快去医院吧,别把自己的身体也拖垮了。” 郑娅闻言,崩溃地蹲地痛哭,此时此刻,倒不像是一个虚弱的病人,像是困兽在做着最后的悲鸣。 一旁的可可,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副模样,被吓到了,站在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