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半躺在软榻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半圆的月亮,神色清清淡淡,眸色却是一片沉凉。 让他膈应的那个人就这样死了,再也不会在他眼前晃了。本以为,他应该是舒心才是。然……事实却是相反,他一点儿未感到愉快。反而心里堵的越发厉害。 有些事儿,不会随着人的逝去,而随着消失。 他活着,她是在意。 他死了,她在心伤! 看她为他伤心,痛哭的模样,比什么都刺眼。 “哪一天,本王死了,她都不一定会这么伤心。”轻言之后,眼睛微眯。 不是不一定,而是一定不会这么伤心。 因为他跟容逸柏不同。 容逸柏对她,满满的都是好,不遗余力,尽他所能的护着她。 而他,过去却是随心随性的折腾她。如此,若死的是他…… 那么,每天光想想他过去对她的为难,胁迫,还有……要取了她小命的歹毒,都足够让她化悲为怒的。 没什么比那糟心的过往更能化解心伤的了。 等不伤心了,不难过了,她随着就该欢腾的想着再嫁了吧! 钟离隐,云榛,还有那杀猪的……他活着时,她就能给他搞出这么多蜜蜂来。那么,等他死了,她还不得搞出一个蜂窝出来。 想着,湛王抿嘴,随着忍不住伸手按按眉心。心里一股邪火儿无处发。 夫君没了,可以再找。可容逸柏没了,再无处寻。对于容逸柏的死,这就是他的感觉。容逸柏是无可取代的,而他这个夫君却是可以。 “该死的……”沉怒一声,却不知该掐死谁。 刚知情滋味儿,那甜还未体会完全,却随着让他体会了一把情愁。 宠着不够,纵容着不够,现在……连喜怒哀乐都要共享了吗? 容逸柏死,他不但没有舒心,反如此闹心。湛王搓火的厉害。 “该死的女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跟下雷阵雨似的,一会儿一阵儿,一会儿一阵。看的他火大,看得他……遂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掐死她?已然下不去手了。抱抱她?有此念,可是然后呢?跟她一起抱头痛哭? 呵……冷嗤,比让容逸柏复活还难。 或安慰她?湛王表情木然,不知怎么安慰。 开不了口,动不了手。最后……他回王府了。 被影响到如此程度,湛王真是……愁了! 院中 看着屋内依然亮着的烛光,齐瑄轻声道,“主子还没歇着!” 凛五点头,“心情不大好!” 心情为何不好,答案清晰可见。 “女人是一种磨人的东西。” 齐瑄这轻缓的话出,凛五不由转眸,随意问,“如此感悟是从哪里来的?”问的随意,却很是意味深长,探究意味甚浓。 齐瑄似无所觉,不咸不淡道,“书上得来的。” “是吗?”语音悠长。 “你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了小麻雀。前一日,见到影一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他说,小麻雀资质很不错,是一块习武的料子。而且,她也特别的努力,简直是不要命的在学习。如此下去,半年之后她的武功必然大有进益。”说着,看着齐瑄。 齐瑄面无表情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说跟你有关系呀!倒是你自己,为何要扯上自己?” ?” 齐瑄听了,移开视线,“无聊!” 这两个字,不知道是在说谁! 凛五勾了勾嘴角,没再继续调侃下去。主子心情不好,他们作为下属的还是不要太悠哉比较好。 齐瑄也适时的转移话题,“容逸柏怎么突然会死?”张良不应该对他动手。给他喂药,以此来牵制王妃倒是有可能。 说到正事,凛五神色也变得肃穆起来,“是突然暴毙!” 齐瑄闻言,侧目。 凛五淡淡道,“根据张良交代,前日夜半时分,容逸柏忽然有些不舒服,还自己拿了水喝,然后就又睡下了,只是没想到早上竟然没了呼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