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夏末了。 最后一节自习,马嘉悦被聂泽洋拉去一对一名师辅导,拖得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才被释放,这会儿急需一个解压渠道。 一出教室,就拉着贺知野杨垚,要去商业街打桌球。 “不去。”三个人往楼下走,贺知野倦懒应他。 “干嘛不去啊?”马嘉悦大声,“反正你回去又不写作业又不看片儿!你能干嘛?!” 贺知野眼皮都懒得撩:“睡觉。” “你他妈还没睡够?!”马嘉悦不仅震惊,还郁闷。他在聂泽洋眼皮子底下低个头都被警告别睡着,这货睡了一整天还要睡!“躺棺材里的都没你能睡!” 杨垚乐:“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都已经惦记着当孤儿了?” 马嘉悦搡他:“你丫的少掺和我们父子俩的事儿!你这个外人!” 三个人笑骂着走到三楼,楼梯拐角盲区正好出来俩男生。 楼道里没别人,几个人不偏不倚地碰上,想装没看见都难。 俩男生脸上都挂着彩,就是早上和(9)班体委打架,这学期才分过来的南楼人。 俩人看见贺知野,脸上有些尴尬,又有点儿怵。 还是个子高点儿的男生先喊了声“野哥”,他同伴才瞄了高个子一眼,也跟着叫了声。 贺知野不认识他们。但看他们脸上的伤,走出来的方向,也猜到了是谁。 这俩人在(9)班的事儿,杨垚和钱鹏飞几个大课间打完篮球,就和他说过。 (9)班班长知道钱鹏飞和杨垚玩儿得好,本来给钱鹏飞打电话,想让他麻烦贺知野来镇镇场面。 结果钱鹏飞说贺知野在睡觉,怕把人叫醒了场面更血腥,这才去找了高文山。 这种事放平时,贺知野是不会管的。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可能是那点低烧蒸得脑子有点儿混,或者只是因为恰巧遇上了。 “来了就好好上课,”贺知野平静地和俩人说,“想打架找事儿的,趁早拿着学费干点儿别的。” 毕竟学校就该有个适合休息的平静氛围。 整天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在场四人:“……” 这话从您老嘴里说出来,合适吗?高一就把隔壁职高扛把子干趴地上叫爷爷的,是谁?是他妈幻觉吗? 贺知野觉得自己说得非常真诚。 但这话听在(9)班两个男生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种意思——老实待着,别逼我出手让你们退学。 个子矮点的男生伤情严重,脸上五花八门一看就更刺儿头,大着胆子问了句:“我们在(9)班闹事,不影响野哥你吧。” 同伴赶紧拉了拉他校服,也没来得及。 空气安静了两秒。 “嗯?”贺知野像是缓了会儿才听清,慢条斯理地撩起眼皮,笑了笑问他,“怎么不影响了?” 那男生愣了下,脸色因为紧张开始难看。 少年抄着兜,压低眉眼看他,神情懒散倦怠,又极其地理所当然:“影响我睡觉。” 还间接多了个同桌。 临时的。 说不上来的莫名其妙。 贺知野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管这闲事儿的原因。 和(14)班隔了层楼且东西遥望的俩男生:“…………” 您老这听力,不放在抗战年代搞潜伏都可惜了啊。 怪不得。 大佬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迟到,英语听力居然还是满分。 这他妈就说得通了啊! 其实贺知野最开始考试成绩好,他们都是保守怀疑过的。 毕竟大佬连中考都没参加,直接进的一中。贺家生意又做得大,不仅当地人知道,连他们在外地的亲戚都打听过。 再加上平时完全看不见大佬学习,打架睡觉比他们更掌握精髓。 考试提前拿到了答案,才每回都碾压性年级第一,也说得通。 可那次期中考,是全市统考。 贺家要是牛逼到全市统考的卷子都能搞到,那他们还有什么话能说? 况且,退一万步讲,高一还没分科,那么多科目的答案,就算提前给他们背,他们都能保证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