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脚后跟拖泥带水的,不小心砸碎了家里一个大海碗! 家里又损失财产了,一个大海碗可不便宜啊。 年春花心疼死了,她真不明白,怎么福气都进了自家门儿,自家怎么还三天两头地往外掏钱呢? 乡下人家住得都近,年春花家的吵闹声、哭声自然也传到其他队员的耳朵里。 天天听着她家吵架、打人的,日子久了谁不烦? 赵二叔抽着旱烟:“春花儿家怎么天天闹,闹得鸡犬不宁,日子过得不是一个和美吗?她们在闹啥啊?” 他老婆纳着鞋底子:“好像是碗被砸碎了?” 赵二叔在桌上敲敲烟袋:“家和就能万事兴,家不和,就万事不顺。我怕她再这么仗着辈分欺儿霸媳的,碎的不只是一个碗。” 他老婆不是爱说话的性子,闻言点点头。 家和万事兴这话,在赵二叔老婆看来,是有道理的。家庭和睦的话,全家人就会往一个方向使劲儿,为了彼此拼命地干活,自然就兴起来。家不和,天天打打闹闹勾心斗角的,哪儿还有心情去做事儿啊?不败家就算好了。 吵闹声渐熄,月亮的清姿渐渐沉默在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火红的太阳霸道地散发光辉,宣告接替夜晚,迎来光明。 清晨,叶片上还沾着露珠。 勤劳的队员们就来到地头,趁大太阳出来前多做会儿事。今天,大家主要的活儿是清一遍地里的穗儿,力气大的队员则去翻地,让土壤变得更加适合耕种。 队里一些小孩子们也跑来捡穗儿,楚枫楚深也在这儿,两人都很是卖力。 年春花家的孩子们也跑来了,大壮是最皮的那个,他像只花蝴蝶一样穿行在地里,在各个婶儿、叔面前学嘴学舌,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见到大家笑了,大壮更开心。 大壮眼珠子一转,学着昨晚上年春花的样子,老气横秋地说:“今天,我要给我们家里制定一个规则!” 他两根手指头把眼睛往下扯,形成年春花那般吊着的三角眼,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纷纷说:“这学的谁啊?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楚深看了眼,说:“学的年……奶奶。” 楚深现在虽然有时也会冲动,但不再是之前那样什么都不懂,做事全凭孤勇的性子。 两家无论撕成什么样子,在明面上,亲戚关系是实打实的。他要是直呼年春花的名字,别人会说他不对,但他要是做足周全的礼数,年春花再胡搅蛮缠,不对的就是年春花。 这就是乡下的规则。 人在足够强大可以无视规则前,合理适应、利用这种规则,才能让自己和家人活得更好。 清晨的阳光下,楚深的肌肤泛着全然的蜜色,五官初具未来的俊美。楚枫肤色浅得多,看起来也更柔美精致,只有楚深才知道,妹妹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是坚定的灵魂。 大壮怪模怪样地学着年春花的声音,压低嗓音学着年春花不可一世的神气:“是福团让你们吃到了肉,你们该不该谢谢福团?” 说着,他又换了个方向,点头哈腰地说:“福团,谢谢你。” 然后再学着年春花的样子,在空气中挟了块“肉”过来:“来,大壮,吃肉。” 队员们全被大壮逗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几个婶儿笑出了眼泪。但笑着笑着,她们就发现不对了。 吃肉? 昨晚上吃肉的不就是年春花家吗?怎么大壮学得,他要吃块肉还得先给福团说谢谢才能吃?这过的叫啥生活呀? 队员们有些笑不出来了,大壮毫无所觉,他特别粗心,想不到那么深远。 但其实,从大壮一直记着这个事儿来说,吃肉前还得先感谢福团才有得吃这个事情,也在大壮心里留下了痕迹。只是这时的他尚且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随着大壮学着家里的弟弟妹妹们陆续说:“福团,谢谢你。” 再到二妮楚朵那句:“我今天牙痛,不想吃肉。” 一些心肠软的大婶们彻底笑不出来,皱着眉头,脸上笑和难过夹杂着,为难地不知道怎么提醒眼前没心没肺的孩子。 大壮双手叉腰:“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