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再由福团解决这个事儿,队上的人自然就知道谁才是真的有福。 巴结着福团,大家才能有好日子过。 年春花想着未来发生的好事儿,抿唇畅快地笑了,这一笑都还没来得及彻底咧开牙花子呢,年春花就被迎面而来的鞋底拍了个满脸。 那鞋底上还隐隐沾着泥土、青草和鸡屎的味道。 年春花双手颤抖着把脸上的鞋底扯下来,还没来得及定睛看是谁打她,一道灰蓝色的影子迅速扑过来,揪着年春花的头发扭打起来。 花婶儿骑在年春花身上,拿臭鞋底拍她的嘴:“我让你笑我的鸡死了!我让你笑我们倒霉!我让你笑不出来!” 花婶儿的鸡死的时候,她心痛极了。 结果就听见年春花拿着这个事儿教育李秀琴:“看看,她的鸡为啥死得这么早?就是因为她没得福,那鸡都长大了,再有几天能卖钱了,她就是享受不了那种福气。” 后面还夹杂?婲着年春花絮叨的:“咱家有福,福团给咱家带来了大福气,咱家要珍惜,巴着福气一辈子不愁”之类的话。 花婶儿心底当时就结上仇了,现在见着年春花死性不改在这儿高兴,花婶儿也就跟着没了理智。 花婶儿和年春花本来力气差不多,可花婶儿率先发难,占了先机,年春花一个不注意,被扇了好几大嘴巴子。 她冤啊。 她刚才是在高兴陈容芳以后会遇到的倒霉事儿,和你花婶儿有啥关系? 她比窦娥还冤。 年春花扯开嗓子骂:“李秀琴,你是死了吗?不知道来拦着啊?”扯开嗓子时又呛进去不少臭泥。 李秀琴这才反应过来,着急忙慌想上来拦,几个年轻媳妇儿半劝半拉地阻止着她:“秀琴,你就别去了,你看你婆婆不是没吃亏吗?一会儿你上了后,花婶儿家人也要来打,这一方添一个人,不就闹大了吗?” “队长都懒得理你们了,你们再闹大,谁都帮不了你们。” 几个年纪大点儿的婶也跑去拉架,但暗地里制着年春花多些。 等年春花和花婶儿好不容易被分开,年春花呸呸呸地吐出嘴里的泥。 大家纷纷劝:“都是乡里乡亲的,平时有点儿拌嘴也就算了,好好说嘛,不要动手。” “春花儿,你也是,大家一个队的,别人的鸡死了你在那高兴,你这不是讨打吗?” 年春花想说点什么,一张嘴,满嘴都是鞋底的臭泥,她差点捂着嘴吐出来,就想叫自己的儿子来给自己做主,可一看,花婶的儿子女儿儿媳全都在不远处,对自己虎视眈眈呢。 反而是自家那几个儿子儿媳,像是矮了人一截一样。 年春花家的几个儿子儿媳也怕惹了众怒,自己妈确实过分了,打架凭的就是一口气,现在他们不占理,当然不敢怎样。 年春花只能算了,这满鼻满嘴的臭味,只能放了句你等着的狠话,使唤儿媳妇们:“老二家的、老三家的,还不把我扶回去用艾草叶好好熏熏?被鞋底打了是要沾霉的!我说今天早上咋有乌鸦叫呢……” 没有人比重生的年春花更懂福气有多重要。 她在媳妇的搀扶下,脚不沾地回去除霉。 大会堂不少人讽刺地摇头,这年春花,连为啥被打都不清楚,出了事儿不是想着原因,而是想着迷信,也是个奇人。 当年破四旧,咋就漏了她呢? 另一边,楚枫楚深也没闲着。 开会的时候,他们一直扒在门外偷听,也知道现在全队的鸡都只有三天时间。 楚枫楚深在田坎上快跑,楚深气喘吁吁:“妹妹,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生产队的借阅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