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妮这几天话都说得少了。” 楚志平闷着脑袋,妈在这点上做得确实欠妥。可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又能怎么样呢? 楚志平道:“那妈不是说了福团有福气吗?妈是当家的,总有偏疼的人。” 白佳慧扬声道:“再偏疼一个人,不能拿其他人当草吧。” “你小声点、小声点。”楚志平慌了,“我知道你不好过,咱们等等,福团一来,弟妹确实有份轻松的活儿,福团说下雨也就真下雨了。要是福团真的有福气,咱们跟着沾光,对福团好一点又怎么了?” 白佳慧冷笑:“沾光?楚志平,我赌你沾不到光。” “现在家里这么穷,好东西就都给了福团吃,那些还有我们俩拼死拼活挣的一部分,我们尚且得不到。到时候哪怕福团真能带什么东西回家,你以为会有你的吗?” 白佳慧失望地看着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明明好手好脚自己能赚工分,偏偏要等着别人的福气?你要别人的东西不得给别人当狗,不得弯腰捧着别人?不得时时刻刻夸福团的福气,把福团给放你亲生孩子前面?你没看见你大哥他们就是不当狗,就被咒要倒霉一辈子?我问你,你能一时当狗,能一辈子当狗吗?” “你能当狗捧着别人,你儿子闺女能给别人当狗吗?” 楚志平脑袋里嗡嗡嗡的响。 白佳慧是四个儿媳妇之间学历最高的,在这个年代,白佳慧上了初二,如果初中能毕业,白佳慧就不是地里刨食的命,也不会嫁给楚志平。 白佳慧猜的大致不远。 在那辈子,福团的福气拳打一众实干家、脚踢各工人,确实达到了年春花说的别人拼死拼活还抵不上福团的一个零头。 楚志平、白佳慧也跟在福团后面“沾光” 他们确实有了起色,但当然不能比福团更厉害。 逢年过节,一家子吃饭,福团坐在最重要的位置,楚志平绞尽脑汁地讨好她,大家说起孩子之间的事儿,楚志平必须豪气万状地说:“跟福团比,我家那几个就是泥堆堆的命!” 不这么说不行,因为如果和福团作对,就会天降大霉。 白佳慧的儿子们也一脸讨好的笑,她的女儿因为从小不平的待遇,像个小冻猫子,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利索。 白佳慧就觉得,比起曾经那段日子,家里好像变得富裕了,但也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根子里就碎了。 如果说上班是上班讨好领导,下了班能做自己,那白佳慧一家,根本就没有下班的时候。连背地里说一句也不可以,否则会天降大霉。 白佳慧在家里富裕的时候,反而毅然决然和楚志平离婚,带自己的女儿远走他乡。 远离这个有大福气的人,她们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现在,白佳慧越说越生气,楚志平慌得想去捂她的嘴:“小点儿声,一会儿被妈听见了,又要骂你。” 隔着土墙,年春花当然听到了二儿媳妇的不满。 她沉声道:“老二,你再管不住你的婆娘,妈就亲自来给你管!” 年春花习惯了耍威风。 白佳慧今天却像吃错了药,高声道:“你们来管我就是,我正好去问问生产队的干部,现在哪里有人两天吃四个鸡蛋,本来要拿去卖钱读书的鸡蛋被吃了,我们家这几个孩子现在该怎么办?问问干部,那些鸡蛋也有我的一份,凭啥我的孩子反而不能吃?” “让干部来看看,这就是咱妈当的家!” 白佳慧算是彻底吆喝开了,她恨她和她的女儿都被当草芥一般对待,年春花哪里被白佳慧这样忤逆过,她气得一点儿睡意都没了。 可年春花确实不敢闹到干部跟前去。 不说别的,这年头家家都不富裕,要是被人知道他们家现在两天就能吃四个鸡蛋,以后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