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隐晦关系,跟着瞎掺和道:“如此最好,化干戈为玉帛。” 贺老太君提点道:“要会魏世子的话,千万注重礼数,不能鲁莽。今晚的事只是一场误会,否则日后两家如何结亲。” 邱济楚心中暗骂什么狗屁误会,贺家除去他的未婚妻若雪外,一家子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想前两个月贺家办丧事入不敷出时,贺家人是如何低声下气地恳求沈舟颐合并两家院子的?现在沈舟颐替他们把债还清了,他们便过河拆桥了。 贺家人满眼都是魏王府的高枝,也亏得沈舟颐没娶得贺戋戋去,否则焉知被这个女人害成什么样。 罗呈被缚在地上,嘴角微扬,仿佛嘲笑贺家全是软.蛋怂包,即便抓住他也不能怎么样。邱济楚气得命杨钢将他押走,暂时关入柴房。 彼时东方泛起鱼肚白,沉沉的夜色褪去。与罗呈之事无干的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沈舟颐和邱济楚却还得留下来收拾残局。 罗呈带来的那两只赝品蝉璧还躺在桌上,沈舟颐静静端详片刻,将它们收入袖中。戋戋心乱如麻,睡意全无,也没回房去。待贺老太君等人都走后,沈舟颐问她:“若此事必定牺牲一人,妹妹会牺牲谁?” 戋戋疑色,不知他打着什么心思。 “舟颐哥哥为何这么说?” “只是好奇罢了。” 戋戋嗫嚅,拿捏着口风缓缓道:“这玉留在舟颐哥哥手中,不过是个价值连城的死物,晋惕却实打实地需要它们。” “晋惕需要?” 沈舟颐审视着她,“晋惕如斯富有,为何一定要此物?” 戋戋洇红的唇角紧绷,躲避他的凝视,不想回答他。晨曦前的黑暗,暗得人心头发闷,无形的对峙弥漫在互称兄妹的二人之间。她的样子在外人看来有些高傲,好像她和晋惕之间的事外人不配知道。 沈舟颐面容暗下来,沉沉道,“既然不肯真诚,那么妹妹的请求,为兄也不必凛遵了。” 他从她肩头擦过时,袖中的玉石发出很刺耳的一声响,当,犹如碎裂。虽然戋戋知道那只是罗呈带来的那双赝品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免不得心惊肉跳。 她忽改变主意,转身拦住他,音色嘶哑不堪,“我,是我!我和晋惕需要。” 沈舟颐身形微微一滞,“怎么说。” 戋戋垂着眼皮,犹豫片刻,“那个……我和他就要定亲了,他得需要双蝉璧献给魏王妃当寿礼,哄得王妃的欢心去,才能娶我。” 沈舟颐听罢良久未语。戋戋站得双脚都僵了,他才喜怒不明地叹一句,“为了你,他还真用心良苦。” “所以他是值得托付的人。” 戋戋缓缓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仰望向沈舟颐,“舟颐哥哥不也盼我嫁得好么?” 沈舟颐没接她话茬儿。 是,又仿佛从始至终根本不是。 他观赏着她,伸手抚摸她清秀的鬓角,进而去抚摸她下颌的轮廓,含着暗示性的力道。戋戋不自觉后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眸色糅了些隐晦的颜色,男人对女人那种。 戋戋浑身寒栗,躲开。 这已经是近来第二次他这般对她了。 她疏离地提醒道:“舟颐哥哥答应把玉让给晋惕的,不要反悔。” 沈舟颐的手空落落地悬在半空中。从他僵化的动作中,可以窥见他的不怿,他并不想听见这个名字。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依照她的意思,妥协道:“好。” 一个好字,加倍漫长低哑。 戋戋躲躲闪闪,不敢抬眸看他,什么触目惊心的悲剧正隐藏在平静之后。她觉得舟颐哥哥变了,不似从前如小绵羊般好拿捏了……恍若她身处在一座孤岛上,四周汹涌的海水正在吞没这座孤屿。 这种感觉很熟悉,什么时候困扰过她。 她苦思冥想,终于忆起。 是在那个噩梦里。 第16章 绵羊 天亮了,暖洋洋的太阳重新照耀临稽的山山水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