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鉴,“以古证今”,吸取历朝历代的统治经验教训。每日一小讲,每旬一大讲,又因为太子或者帝王的学习程度关系着国家的长治久安,经筵作为太子或者帝王接受儒家教育的主要方式,也就成了一项国之盛典。 每当帝王怠惰懒散不想学习,信奉“武死战文死谏”,时刻监督帝王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大臣们就行使自己身为臣子的责任,直言上疏进谏,“帝王大节莫先于讲学,讲学莫要于经筵”。 而事实上,给皇帝经筵进讲,百官跪坐值班如此辛苦,却还是被他们特别重视,不因为皇帝的权威而有丝毫的宽贷纵容,强烈坚持经筵不可一日荒废,实在是有它的特殊深意。 因为经筵日讲的讲学方式,让儒臣们得以面对面的实际接近皇帝,耳濡目染的影响皇帝的日常生活和治国行为,涵养皇帝的思想品德。这是哪怕在上朝的时候也没有的机会,甚至可以说是唯一可以接触到皇帝的机会。 “正以人主面与贤士大夫相接,则君臣之间有聚会精神之美,有意谕色授之益,气质不期变而自变,德性不期成而自成”。 每次举行大经筵,六部尚书、左右都御史、内阁大学士和有爵位的朝臣勋戚等等,都要集体参加,给事中,御史等人也会在听讲的行列中出现。历时大半天之久的进讲,只有讲官可以口说手比划,其他全部人员都必须要凝神静听,即使是皇帝也不能例外。 如果皇帝失去了庄重严肃的仪态,挤眉弄眼挖鼻孔,或者弯腰塌背跷二郎腿,讲官就会停止讲授,开始大声的朗诵“为人君者,可不敬哉?” 如果是小皇帝调皮,或者是老皇帝实在累了,装作听不到,臣子们就会一起重复这句话,声音极大,响彻云霄,皇帝即使真的是个“聋子”也保证让他能听到。一直到皇帝“蓦然”发现自己的不当举止而加以改正,恢复正襟危坐的姿态为止。 这种繁文缛节一样的君臣共同学习模式,其着眼点在于发挥经传的精义,指出历史的鉴戒,再归结到现实,是为古为今用。所有称职的讲官都务必完成这一任务,如果有人断章取义,敷衍搪塞;或者以赞誉之词逢迎,恭维皇帝、太子,就会被判做失职。 胤礽看到这里,心里头对于自己的出阁讲学,也就是“小经筵”的形式和内容,都有了大致的轮廓。只是他对于这种臣子们跪着和皇帝讲学的模式大皱眉头。 大清国的经筵历史,可以追溯到满清太-祖皇帝皇太极时期。羡慕喜爱汉家文化的太-祖皇帝在崇德元年改国号为清的时候,就参照明朝经筵制度,设立了以“研经论史”为主要内容的御前讲席。 而明朝的经筵制度,是沿袭自宋朝。可是,胤礽又从发现,宋朝初期,乃至汉唐时期,讲官们是坐着和皇帝讲经论学的。 不过,让胤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当然的是,古往今来,最为重视这一学习制度的帝王,居然当属自家皇阿玛。 正值壮年,精力充沛的他不光对经筵讲学没有任何的疲惫懈怠,也没有任何流于形式,疏于表面的意思。每次经筵都是正襟危坐,认认真真,聚精会神的听讲。 可能好学是他的天性,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读书,八岁登基后,更是努力的做学问。十七八岁的时候酷爱学习,哪怕是因为勤学过劳咳出了血也没有停止。 康熙十六年,他甚至把隔日进讲改为日日进讲,即使是出宫避暑的时期没间断过。平定三藩的时候,京师不安,机务繁重,翰林院上奏请求他改回隔日进讲,被他严词拒绝,生怕一日不苦学,学问就荒废生疏。 深切了解学习汉家文化对于满清安稳统治的重要性,明白要学好汉家文化就必须重视日讲的康熙皇帝,不光自己数年如一日的坚持每日进讲,还要求他的宝贝儿子胤礽也是如此。 他为了让胤礽能够彻底的吃透四书五经的要义,真正的做到经世致用,早早的学习治人、治家、治国的文韬武略,特意让自己的老师们和讲官们,把他每日讲经的内容进行整理、编撰,制成专属的“日讲”典籍,也就是 《日讲解义》,方便他和胤礽日夜攻读。 《日讲解义》里面的讲解,和一般硕学鸿儒对于四书五经的注释当然是大有不同,它更务实、更详尽,切实的结合当前的为政治民要义,对四书五经进行逐字逐句地解释、分析。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