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例病患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可有记载?”陈星说。 谢道韫答道:“这是个好问题,有记载可循的第一位瘟疫病人,乃是一名行商……等等,你的朋友……没事吧?” 陈星转头看背后,忽听一阵乱响,项述一手按着额头,忽地站立不稳,将架子上的一排书简碰翻下来。 “项述!”陈星那一惊非同小可,忙起身去扶,项述稳住身形,摆摆手,示意无妨。 “你怎么了?!”陈星顿时忘了与谢道韫相谈之事。 “没关系,”项述说,“昨夜喝多了酒,今天尚有少许头晕。” 谢道韫起身,拉开书房内的纱帘,项述猛力摇头,把书放回架上,看了陈星一眼,那眼神却带着少许莫名之意,接着,背靠书架,缓缓坐了下来。 “项述!”陈星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好了,自从认识项述以来,这家伙从未示弱过,据他自己说百毒不侵,也没见他生过病,怎么就这短短一会儿,变成这样了? 谢道韫怀疑地看着项述,只以为两人又在演戏,说:“怎么了,头晕吗?” 陈星赶紧跪在项述身前,祭起心灯,去按他心脏,说:“项述?你感觉怎么样?” “忽然有点累,”项述说,“不碍事,一会儿就好。” 谢道韫看了一会儿,顾青说:“是不是有点闷?”继而将窗户、门全打开,让空气进来,项述深呼吸,说:“我想歇会儿。” 陈星自己就是大夫,先是试项述额头,没有异状,再按他脉搏,一切如常。怎么办?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了!他有点不知所措地转头,望向谢道韫,这时谢道韫看出不是演戏了,于是朝顾青说:“熬碗醒神汤给他喝喝看。”接着又朝陈星说:“把他带到后院里去。” 第55章 异样┃会是他们吗?尸亥的手已经伸到这里来了? 项述不知为何, 忽然就变得疲惫不堪, 意识却仍然是清醒的, 陈星将他扶到后院,让他躺在回春堂的一张病榻上,谢道韫诊过脉, 看了陈星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这段时日里,接触过什么人么?”谢道韫问。 陈星:“我俩前日刚到建康, 见的人多了, 可也没有……奇怪的人。” 谢道韫又问:“吃过什么东西?” 陈星不住回忆,他俩住在谢家, 谢家饮食一切如常,昨天在东哲, 项述也未喝过他们家的茶,倒是自己喝了不少。入夜后只在冯千钧家喝了酒, 冯千钧绝不可能来算计他们。 陈星依次答了,谢道韫方知原来自己小叔家的客人,就是陈星。 陈星抓着项述的手不放, 将心灯注入到项述的全身经脉中, 奇怪的是竟毫无异常。 “该不会是……” 谢道韫没有回答。 项述没有睡着,只抬起另一只手,拇指抵在眉心前揉了几下,陈星说:“项述,你犯困吗?” “不困。”项述皱眉道, 就是没力气,“先回去罢。” 这时顾青端了一碗熬得浓浓的药汤过来,陈星闻到了浓烈的参味,项述说:“我不用喝这个,我不困,不是瘟疫。” “你喝喝看?”陈星说。 项述似乎有点恼火,伸手要挡,陈星却不由分说道:“我喂你喝,你听话。” 谢道韫观察两人关系,又看了眼顾青,顾青勉强笑笑,朝谢道韫点头,意思是“是你想的那样”。谢道韫的眉头便微微皱着,似乎有点担忧。 项述道:“行,我自己喝!” 陈星知道项述不喜欢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虚弱,便不勉强他,及至项述喝下那碗汤,当场就精神了些。 “里头有什么药材?”陈星朝谢道韫问。 “人参、杜仲、续断、补骨脂……”谢道韫脸色如常,一连说了十余味药物,全是烈阳药性的大补之物,“师父开出的方子。” 项述喝完药之后起身,不想再待在药堂中。 陈星于是跟着起身,反正该知道的,从谢道韫处也大概清楚了,只得道过歉意,谢道韫也不朝他们要药费,便让顾青送两人出门,备了车,送他们回谢府。 “好些了么?”陈星一半是被项述吓着了,一半也是自己吓自己。毕竟项述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形象,渐渐地竟m.ZgXXH.oRG